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师父教我,是为了断绝师门。
我杀死了很多人类的敌人
但我好像
杀不死我自己的敌人
因为那个敌人
是我自己
我四岁时,妈妈给我报了个兴趣班——珠心算,就是教人打算盘。
过年时就是我生日了,爸妈带着五岁的我回外婆家过年。
其他的事情不记得了,唯有这件事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我抱着自己的小算盘,坐在外婆家院子里一个水泥坎子上,就在家门口,屋子里的大人在搓麻将,我就在门口盘我的算盘。
小孩子嘛,就觉得算盘啪嗒啪嗒的声音特别有意思,正当我玩得起兴时,天黑了。
我一抬头,正好对上一副笑眯眯的眼睛,长在一张猴子一样的脸上,两边脸上毛绒绒的,正低头看着我,一根干枯的手指,指甲老长,抵着我的脑袋。
那年代人贩子贼猖狂,他一靠近我,屋子里麻将的声音就小了下来。
我就听他说:“小丫头片子算盘打得‘啪啪’响,只怕到时候家里的账都算不清,难咯。”
我外婆性子比较冲,一听这话就一手叉腰,一手点着人就冲到门口来了,“嘿!邓师傅!你往日我家乡里乡亲也没惹到你,哪个屋里有事,也是烟酒拎着上门找你,好喝好吃着招待你,找你看事可没亏待你,你怎么这样讲我家姑娘!”
“我就是觉得这孩子不太对才走近看的!这丫头的脑门不对头。”
当时过年,院子都是通的,有人穿过来穿过去,也不会有人管。
我当时看那个叫“邓师傅”的还要来摸我的手,吓得我往后直退,我妈也伸手护在我前面,“莫挨我家川川。”
“川川?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着那双眼瞳比眼白多的眼睛,当时就害怕了,就吐了三个字——“封百川。”
那人听了,当即摇了摇头,“不好,不好,你这姓‘封’本来就不好取名,取名时怎么不来找我呢!?还叫了个这个名字,这不把你家‘水’给封光了嘛,小心大火啊!”
完了,这话一出,屋子里大人全冲出来了,大过年的,嘴仗堪比炮仗。
“滚滚滚!大过年的!人都说吉利进门不撵人,今天老子就把你扔出去了!哪有这样说人家屋里头的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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