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昭垂着眼睛,脚步轻移来到堂中,屈膝福身道:“见过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
这称呼属实是生疏,老夫人笑容微滞,转瞬又恢复如常,和蔼笑道:“快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拘这些俗礼。”又招手让奴婢端来椅子,就摆在她的跟前,示意苏玉昭坐下说话。
苏玉昭闻言,随意的笑笑,对苏府的人,她早明白一个道理,有些话听听就算了。
见她站着不动,顾氏打趣地说道:“你这孩子,快别愣着,去和你祖母亲香亲香。”
她说话的语调,带着点点笑意,虽是打趣,却不会让人觉得难堪,落在外人眼里,只当她是一位宽容和善的长辈,可以说,她和苏明嵘两人,不愧是一对恩爱夫妻。
苏玉昭面色平静,浅浅屈膝道:“是。”
这话甫一落地,顾氏就没忍住,轻轻皱了下眉。
她也是好意,想让对方和老夫人,好好亲近亲近,然而对面这一番作态,倒像是她逼着她似的。
苏玉昭没心思去管,顾氏心里作何想,她来到老夫人跟前,款款坐到椅子上,垂眸任其打量。
面前的小姑娘,生得眉目如画,老夫人伸出手来,怜爱地抚向她的脸,苏玉昭肩膀有一瞬的紧绷,好悬差点没控制住,避开对面伸来的手。
温热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侧,仿佛扭曲的蠕虫,苏玉昭眼睫轻颤,心里涌上一股浓郁的恶心。
“果真生得十分好看,这眉眼和你的母亲,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夫人收回手,改换握住苏玉昭的手,关心地询问道:“林府待你如何?阿珺别怕,你只管尽实说,纵使是你外祖家,倘若待你不好,我也是要问上一问的。”
苏玉昭抬起眼眸,淡淡地说:“老夫人,我名唤玉昭,不是玉珺。”
一时间,荣禧堂中都安静下来,那一瞬间的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齐刷刷静默一息,又不约而同地朝上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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