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冰绮知道靳羽只是极重情义之人,硬说是行不通的,便想着先解决她和廖府的亲事,“既然她是个好人,一定也不会同意你嫁到这儿对吗?”靳羽只道:“不,正是她劝我,她很赞同。”廖冰绮忍耐着没再说话,回去后哭了一晚上,紧接着到处打听周扶疏的一切。这个人太能蛊惑人心了,靳羽只近日心志不稳,最容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周扶疏一定是有备而来,只是却不知她为何要让靳羽只嫁给廖景明。过了半个月,她才了解周扶疏的底细。璇衡宗宗主的徒弟,早些年和她的师姐陆月莲闹了些不快,陆月莲愤而离山,另立仙门,只是经营的不如意。而周扶疏,在修真界几乎是人人喊打。廖冰绮着急将这一切告诉靳羽只,可靳羽只已经被周扶疏言语迷惑,哪里会听她的。她没办法,只能问:“她到底每次都跟你说什么?”靳羽只面色温和:“生灵神。”她拿出一本笔录,里面写的全是生灵神。生灵神是怎么离家的,又是怎么修仙的,之后如何飞升的,事无巨细都写了。靳羽只已经彻底着魔了。所以,三年前她们虽然都在廖府,但其实靳羽只一直都在跟周扶疏谈生灵神荊夜玉,和廖冰绮说话不多。她们甚至开始慢慢疏远起来。一直到廖景明死后,这个僵局才被打破。廖景明的死和他这个人一样,没什么深度。府里人都知道,靳羽只和他这段姻缘根本就是意兴为之,没人当真,但他有一次醉酒,回府就往靳羽只的院中走去。廖冰绮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可能是这些日子太压抑,廖景明适时出现,就成了廖冰绮的刀下亡魂。靳羽只那晚出去赏花,回来时,看到院中的血迹,循着过去看时,见廖冰绮在廊道里坐着,脚边是廖景明。一块一块的。夜色助她完成这场谋杀,血液的流动都在廊芜中留下斑驳碎痕。靳羽只静立片息,随后走到她身侧,直接坐了下来,摸到她的手,在手心焐热了些。廖冰绮轻声问:“我这样,你不生气?”靳羽只是修仙的,何况廖景明还是廖冰绮的兄长。不论怎么看,这件事都是她不该,要是被人发现,她就要坐上那种再有钱也不一定坐得到的囚车,满城观光,临了还能攒一袋菜叶子出去卖。靳羽只半响没话。血腥味被夜色稀释到不剩什么了。“我怎么会生气?”靳羽只唇弯着,低眸看她的掌心纹路。廖冰绮的双手已经温热起来。她的双眼像是掉入柳叶的午后湖水那样,涟漪阵阵,波纹轻缓。“你懂我为何这么做,对吗?”靳羽只却没她这样激动,不可思议地平和,“我想,我懂。廖景明无恶不作,本就该杀,生灵神就是这么嫉恶如仇。”听到生灵神,廖冰绮心中的希冀全都破裂了。她难以置信,一个那样沉静温善的人竟然能变成如今这样。这样一想,她又觉得不好。靳羽只只是暂时这样,她早晚要恢复过来,她不会永远信什么生灵神的。靳羽只自己还不知道,她已经疯了。廖冰绮尽了全力,心平气和,道:“你那些关于生灵神的笔录,我可以看看嘛。”靳羽只面上不显,但眼神却润亮,立即将自己记录的那些簿子找了出来,小心翼翼给了廖冰绮。廖冰绮再也气不起来了。她自己在一边伤春悲秋,觉得靳羽只变了,但是对靳羽只而言,她何尝不是失去了从前的体贴。她们都难受。廖冰绮轻轻往她肩上靠了靠,翻着看那些簿子。夜色与月亮相融,弄得庭院浓暗起来。廖冰绮靠在她肩上时,心下有些异样。到底为什么不能像戏文说得那样做神仙眷侣呢,什么廖府什么落枫岛,管那些做什么?还有生灵神,早已经消失那么多年的人,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但心里暗暗发泄完,她又其实是明白靳羽只的。靳羽只在落枫岛出生,自小修习仙术,廖冰绮在想怎么捉弄廖大廖二时,靳羽只想的是扬名修真界,她可以随时放下自己的执念,可靳羽只有自己的志向,难道要随她一同隐匿?打马长街、御剑飞行……若非过分痛苦,她又怎么会被周扶疏欺骗至此。廖冰绮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看完那些簿子。阅毕,她心中感慨良多,思索一阵,才低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迷信荊夜玉,但是,你绝对不能成为下一个她。”靳羽只微怔:“为何?”廖冰绮叹了声气:“没有任何修真名录中记载过她,你知道原因吗?先不谈别的,只说她当时在符离城杀了那个为父亲求药而效忠魔族的男人,就已经注定将来要与整个修真界反目。”靳羽只还没听过这种见解,便不急躁,洗耳恭听。廖冰绮道:“你想想,那时候和荊夜玉一同去符离除魔的人里,有几个没做过亏心事?他们护着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他们自己,各怀鬼胎罢了,荊夜玉看到恶人就杀,那谁敢和她同路?人无完人,凡坐高位者,手上都沾了血,要是拥护荊夜玉,那不是把自己的命送出去了吗?”靳羽只默然一会儿,才道:“以前没这样想过,还是你看的透彻,不过,我想她心甘情愿。”廖冰绮劝道:“可是荊夜玉那样的传奇只能有一个。再者,她的事迹落在纸上时,我们读来唏嘘悲叹,可她本人又有多少我们不知的难平之事?”将到天亮,两人才记起旁边还有个死人。处理完毕,又各自回去。廖景明的事在三天后被廖霜明发现。但他伪君子当久了,竟然压而不报。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也以这样的兄弟为耻,廖景明死不死对他影响不大。他后来为廖景明发丧,借机接近靳羽只。廖冰绮多番阻拦,他不乐意了,想把廖景明的死安在廖冰绮头上,熟料歪打正着,人还真是廖冰绮杀的。肤施城轰动了一段时日。后来传着传着,凶手就成了靳羽只。这桩事疑点重重,廖府有意压下去,官府找上门来,就搪塞回去。按照这样的情势,廖府还能平和一段时日,但紧接着发生了一件大事,让先前和平的假象全都消失殆尽。廖老爷年纪一大把,天下男人的弊病学了个遍,心血来潮要干点伤天害理的事,岂料让靳羽只撞见。靳羽只救下那些女娘,对着廖老爷略施法术,若非廖霜明突然出现,她一定把人杀了。靳羽只就和廖霜明打了起来。他们修为差距不大,靳羽只即便无法遥遥领先,胜出是一定的。可那日,廖霜明大概是害怕死爹,异常厉害,竟然把靳羽只打的几乎魂飞魄散。婢女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眼泪横流,“我看到了……那个仙姑、仙姑在帮大公子……”绍芒皱眉:“你的意思是,当时杀了靳羽只的,是周扶疏?”婢女凄然点头:“我亲眼看到的,她用仙术在暗处相助,靳娘子就死了……死的好惨。”“我跟女郎说了,她却哭个不停,也不信我。而且没多久,仙姑就找来了,说能救靳娘子,但要女郎答应她什么条件……我该说的都说了,没有隐瞒……”听完后,就连摩芸都一阵后怕。这根本就是周扶疏的计谋!她早就挑中了廖冰绮,要让她成为旱妖,接近靳羽只,只是想办法让廖冰绮流眼泪,当廖冰绮泪尽时,就化为旱妖。周扶疏果真知道什么才能让人伤心落泪。“我不是有心瞒你。”摩芸瞬间不寒而栗,司翎萝与绍芒也都面露怜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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