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我准定过去喝几杯。”张佳木先笑着答应下来,不过,接着问道:“怎么,这亲事是早就定下来的?”
“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王勇答道:“确实是家父生前定下来,不过,当时刘千户也只是个总旗,倒是门当户对。”
“哦,原来如此!”张佳木这才释然,这个金吾卫的千户,可能是这一次搭上了哪家的顺风船,上了大功保单,从总旗一下子到了千户,最近提拔的武官很多,刘千户就是其中之一了。
这种官儿。跟筑沙为城一般,很不保险。只是,当着王勇,也不好说这种杀风景的话。
当下只好乱以他语,向着王勇笑道:“好啊,真不坏,又当金刀护卫,又是洞房花烛。”
“哎呀,休得取笑。”王勇虽然年过二十,脸皮还薄的很。当时的人,很少有先纳妾再娶妻的,就是偷丫头也为人所不齿,王勇父亲在时,家里也有几个女人,不过从来不敢乱来,世家大族胡搞都为人耻笑,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武官世家。
两人都是一笑,没过一会,任怨进来,见着王勇格外亲热,品级年纪都差不多,彼此关系极为亲近,当然就是说说笑笑。没有那么多的官场客套。
说笑了一会,王勇眼看张府的下人抬了大理石面的饭桌上来,便是笑着起身,只道:“我到后宅拜见夫人去,一会就回去了。”
“好,我也不虚留你了。”张佳木知他事忙,叫任怨呆着不必动,他自己送到廊下,就要与王勇拱手作别。
“佳木,我有话要告诉你。”王勇想了再想,终道:“郕王昨晚薨了。”
“什么?”张佳木闻言大惊。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拉住王勇的胳膊,惊问道:“此事属实吗?”
“当然,谥号都有了,谥为戾!”
戾,就是死不悔改的意思,这个谥号,是极恶的恶谥,可见皇帝对他这个弟弟,一死还不能方休,哥儿俩这恩怨,到地底下也摆不平了。
“唉,唉唉!”张佳木也唯有叹气,老实说,他对景泰根无毫无恶感,一国之君,后妃没有几个,身子骨一直也不算好,就一子一女,儿子曾经立为太子,但福薄早逝,女儿固安公主,方才稚龄,不过已经革去公主名号,现在什么也不算,只是一个庶人,日子想来也是难过的很了。
原本以张佳木的打算,景泰的事,先让蒋安拖着,然后他再缓缓进言,总要留条性命下来。况且,已经废为郕王,在西内严加看管,又是病入膏肓,也没多少日子了。
他心中震惊,真没想到,朱祁镇如此狠心。这么一个弟弟,居然也不肯让其得享终年,非得处死不可。
“皇上的意思,”王勇字斟酌句的道:“脉案也发了不少天了,都是说的险而再险,再拖下去,心里绝过不了这个坎。佳木,你也是知道,皇上做太上皇时,受了多少苦楚。”
“是,我知道。”王勇的话里,已经说明了皇帝的意思,蒋安那里,就是张佳木出的主意,这一次,皇帝也算是叫王勇这个御前护卫亲自来有个交待,算是安抚,说起来,对张佳木的面子算是很照顾了。
“佳木,我要和你实说了!”王勇想了再想,终又道:“你先保于少保,再又在郕王的事上插手,皇上心里不大高兴。最近,又有不少人在皇上面前说你太软弱,你这么着下去,可是不成了。”
张佳木冷笑道:“瞧吧,我知道是谁捣鬼,非得叫我逮到他的痛脚,直接送他充军铁岭好了。”
王勇说的已经不少,自觉顾到了兄弟情谊,当下只是一笑,道:“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叫人暗地里坑了去就成。”
“嗯,心感!”
两人拱手而别,王勇洒然而去,张佳木却是面色阴沉。过了好一会儿,任怨觉得不对,出门来看,见了他呆立阶前,不觉吓了一跳,因问道:“怎么了?”
张佳木摇头不答,心里却只是在想:“我凡事都想着以和为贵,不想赶尽杀绝,原来是我错了。”
……
第二天快到午时,张佳木交待完了公事就进宫,从西华门一路进去,先去见了朱祁镇,皇帝早就御门等候,身边太监护卫甚多,王勇自然也在其中,见了张佳木过来,只是暗中一笑罢了。
“你来了?好,我正有话要吩咐。”朱祁镇见了张佳木,微微一笑,向着他道:“罗通,张鹏几个的罪名,由刑部定,你就不要管了。”
“是,最近几天,臣就把这些犯官移交给刑部。”
“最近这阵子,你要把精神用在科考大事上,严密关防,小心戒备,不要教歹人于其中做乱,这是朕的天顺元年第一科,至为要紧。”
张佳木肃然道:“是,臣意也是如此,请皇上放心。”
“嗯,你任事要勇于担当,不必忌讳什么,我对你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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