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了会儿,镇北王忽然出声,再度询问起谢长柳,当初他问他的那个问题。
他像是诚邀他,不会使人有一分勉强。
“我再问你一次。”
“你愿意跟我去关外吗?”
他直视谢长柳的眼睛,似乎是想要从他的眼里寻到答案。
“汴京,遍地的虎狼,而太子即将登上大宝,你是愿意留在太子的身边做你的权臣心腹,还是跟我去看大漠孤烟?”
禄安王起事,宫变的发生,谢长柳站在了太子身边,他知道,谢长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东宫太子,对陛下也并无几分真心。
谢长柳是东宫的伴读,一开始是,现在也没变,他从多年前就站在了太子身边,就是兜兜转转,时过境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而如今啊,元氏衰亡,谢长柳报了家仇,太子已经不再是受到帝王掣肘的储君,也不知,如今的一切谢长柳又有几分是满意的。可,邱频的死,元崧的离开,似乎是一切都结束了,却又不曾结束。
他钦慕谢长柳的洒脱,又可怜他汲汲营营的一生,也欣赏他的才识,可,这样一个人,却谁都留不住。
他有种预感,谢长柳是那即将飘零的风,任谁都抓不住。
他初见时,便差点露了馅,他用自己习惯了一辈子的刚毅,打造了一个完美的自己。
他这一生,从没有如此想要得到一个人,想要带他逃离尘世的恩怨,想要带他去跟自己塞上踏马,大漠追月,想要带他去看看自己生活的地方,带他……认识自己金戈铁马的人生。
可,他更明白,谢长柳不属于谁,他只属于他自己,他有他自己的人生,他从不会参与谁的人生,他只会活在自己的人生里。
可,这让他对谢长柳生出一股怜悯,他清零零的一个人,仿佛游走在世俗之外,不知爱谁,也不知谁爱他。
他想要带他走,想要让他活得更好,更加,无拘无束,潇洒恣意。
他向谢长柳伸出了手,眼里是期待,是平等的敬意。
他再也装不出谢长柳眼里那个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铁面杀神。
然,谢长柳却笑着回绝了他。
他把伸出手,却是在即将触碰到他手心之时,松开手,落下一物。
他说:“这是鸢尾花的种子,大漠没有的风景。我不是鹰鸟,我不能展翅高飞,我栖息在汴京,便再也飞不走了。”
他这一生,兜兜转转都在汴京,生在此地,就是归去也在此处,他不是没想过离开这个束缚了自己一生坎坷的地方,可是,他走不了。
家仇得报,他并没有如愿的揭开他身上的枷锁,他解不开了。
枷锁在无形的禁锢着他,他离不开汴京,更离不开,汴京的人。
他是自愿的,因为,他有走不掉的原因。
他爱秦煦,爱到,禁锢自己的人生。
他把元崧带给他的鸢尾花的种子给了镇北王,本来,这种子他原本想着自己种下的,种在东宫也好,种在汴京的某一个小地方也好,可是他只有一颗种子,他舍不得随随便便的就埋在土里,他更怕种不活,于是一直没有行动,而在镇北王说让自己跟他走的时候,他忽然间豁然开朗,他知道为何自己会由这么多的顾虑了,因为,他缺少镇北王的勇气。
因为有可能种不活鸢尾,所以他一直不敢种下。
他想,自己面对的不是种下的鸢尾,而是不能成活的鸢尾,就像是,他苦心经营的一生,最后什么都没有。
而把鸢尾种子交给镇北王,他想,或许,这已经是自己的回答。
“你把它带走,如果能种活,那关外定然也是最美的地方。”
元崧说过,鸢尾花开遍野,那定然是世间最意想不到的美景。
而他要去赴离川鸢尾的约,自己也有他未走完的路,从此与这些故人,不再相交。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狼侠传 主神很佛系[高燃] 初笺 炮灰她每个位面都被病娇盯上 七零离婚过小日子 大明:我这就一步登天了? 反派:我首富,多子多福正常吧? 今天前妻也没找我复婚 英雄无敌大宗师 必须在反派破产前花光他的钱[穿书] 魔神斗天 惨死三世,女配摆烂后他们都慌了 终极传承 劝你趁早喜欢我 快穿:路人甲总被大佬一见钟情 豪门是我提款机[穿书] 我在修仙界发展美食 玄遇之遗失的鬼票 让主角崩坏的我,又活了 综漫:帝骑穿越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