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什么。战场上误伤事件不是没发生过。激光穿透人体后没了多大杀伤力,也能伤人。今天有好几个人受了轻伤,你没注意到。如果因为这些临战时畏首畏尾,只会造成更大损失。”杨珂说着下床走过来,坐在我身旁,取出一支烟熟练地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你会抽烟?!”我好奇地看着她,向床里挪挪。
“战场上学的,不常抽。”杨珂平淡地说,完全坐到床上,伸直双腿,“这烟劲儿挺大。”
宿舍的窗户没有窗帘,今夜月色不错,清凉的月光泻进室内,让人产生一种如梦如幻的不真实感。杨珂身材极好;天热,穿得少,银色的月光下,齐腰的黑发披散在身上,衬得肌肤莹白,如温玉雕琢而成。我不好意思、也不敢多看她,盯着手中红红的烟头。
“你看,”杨珂抬起左臂,明月的清辉下,靠近肩处的一道伤疤有些骇人,“这是被我的一位战友误伤的。我当兵多年,在许多兵种干过,从没向自己人开过一枪。我好象是个天生的军人。银河卫士多次想吸收我,都被我拒绝啦。”
“为什么?”我想起动画片《太空堡垒》等等里的宇宙战士,多威风!
“我舍不得剪短头发。”杨珂浅浅一笑,不象真心话。
“这可不是一个出色的军人该说的吧?”我笑。
“再出色的军人也是人,我毕竟是个女人——我指其他一些方面,不是单单生理上的差别。”杨珂的烟头亮了好一会儿。
我不想触动她的伤心事,说:“我们就这么等他们出现?”
“只能这样啦。”杨珂说,“可以跟我讲讲你的过去么?反正一时睡不着。”
“我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这一代人类都还这么落后,不如说说你们那时。”我想这实是独家新闻,可以靠它发大财。
“我能感觉出你不开心,说出来,我也许可以帮你,”杨珂一双眼睛如婴儿的,黑白分明,满是关切地看着我,“就是帮不上什么忙,至少我可以做个好听众。”她的声音有一种令人回到梦境的魔力——美好的梦境。
我深吸几口烟,感觉辛辣难当。抖落长长的烟灰,我说:“……我的确认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叫纭樱,我们都叫她樱樱。”我再次深深地吸烟,“我——很爱她,非常爱……。她有男朋友。”我自嘲地笑,“我是不是很傻、很可笑?——都这么大了,还象小男孩儿一样暗恋别人的女朋友。”
杨珂曲起双腿抱膝坐着,摇了摇头,歪着头看我。
心中埋藏多日的话一旦说了出来,我象与组织断了多年关系的老党员,终于重回母亲怀抱;再燃起一支烟;开始滔滔不绝,“还是从头说吧……。还有一个女孩儿,我叫她燕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上大学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对燕子也许有几分爱,虽然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梦——一个不是很具体的女孩儿的影子,不过随着逐渐长大、逐渐成熟,我以为梦只不过是个梦,我永远找不到她。所以大学毕业前,我决定开始追求燕子。我以为平淡地和燕子相恋、相爱,结婚生孩子,就是我的生活了。我一提燕子就同意了。后来我才知道实际上她一直在等我说出来。毕业后,我和这个单位签了合同。我很幸运,这个单位叫公司,实际上是一家国营大企业,效益很不错,这在现在是很难找的工作——这么说你明白么?”
杨珂点点头。
“谁知道老天爷又让我遇到了樱樱……”我望着窗外的夜空,又有了那种感觉:自己象一座冰雪覆盖的活火山,万年冰川在寒风中孤寂地挺立;冰雪之下波涛汹涌、热流滚滚;头顶是蓝蓝的天、大大的太阳。我不由自主说得更慢,“那是去年夏天。我到单位没几天,又有一个女大学生来报到。她男朋友陪她一起来,分到我们办公室,就坐我对面——就是樱樱。那天我们只是简单地认识了一下。我知道了她家在南方,因为男朋友在本市所以到了这儿。她提到自己的男朋友是在一家外企工作——在外企,机会多、钱更多,是现在许多年轻人都想找的工作,不过能在外企干、站住脚,必须相当出色。樱樱的男朋友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那天他说自己的单位在市郊,只能周末回来,托我们平时多照顾樱樱。我当时觉着挺有趣。我还听见樱樱悄悄埋怨他,说自己不是小孩儿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把那天的事记得这么清楚。”我笑笑,“那时侯燕子还有一年才毕业。她在外地上学。过完暑假,她走了,我和樱樱也渐渐熟起来。办公室里只有我俩儿刚毕业,常一起聊天。樱樱在这儿除了男朋友没有其他熟人,年轻点儿的女同事在单位住的又几乎没有,所以工作以外,有时我就陪她上街买东西,或者大家一起出去玩。我们很快成了好朋友。她常常提起男朋友,我说起燕子的时候越来越少……。你也许认为我不够成熟、没有自制力,还喜新厌旧。”
@奇@“不是,”杨珂微微露齿一笑,“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没那么差劲儿!”
@书@我也笑笑,知道她只是为了让我开心才如此说。她怎么可能了解我呢?我继续说下去,“爱情故事自己经历的时候感觉轰轰烈烈,其实事情总是很简单。逐渐的我发觉心中的那个梦、那个很朦胧的女孩儿,慢慢清晰起来,终于有一天我不能再骗自己,我知道她就是樱樱。我没法儿再给燕子写信说如何想她、如何爱她;我发觉自己实际上一直没有真正、全身心地爱过燕子。没发现以前,我还可以对她说爱,一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我就不能骗她。我写信告诉燕子,她同意和我分手。
“我从小把感情看得比较重,觉得自己一直在寻找另一半,终于遇到,却不能对她说,我只能象过去一样,在她男朋友不在的日子,在她寂寞、想家的时候,尽我所能,作为一个好朋友、好同事陪她聊天,或者找上一些同事一起拉她出去玩……”我不自觉地取出一支烟,杨珂帮我点着火,“谢谢。”我说。
“为什么不告诉她?”杨珂的话似脱口而出。
“樱樱是个很开朗、很理智的女孩。我知道,她只是把我当哥哥、当没有性别区分的好朋友。如果我说了,恐怕连这份友谊都保不住。我宁愿象现在这样。”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她们又没结婚。……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比不上他男朋友?”杨柯微微侧头,将长发捋到耳后,说。
“是有点儿。……我只希望她能快乐、幸福。”我笑笑,“是不是很肉麻?”
杨珂没说话,似乎想起了什么。良久,她点上一支烟,说:“我不了解那个男人,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比他差。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有面对一切挫折、困难的勇气。”
我一向自认善于分辨别人的话是否出于真心,此时心中不免有些感动。当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有面对一切挫折、困难的勇气。我有这种勇气吗?我陷入沉思。
杨珂手中的烟燃了一半时,她再次开口,“不说也好,说了也没用……。”我对她忽然如此说微感诧异,转头看她,正遇杨珂的目光,“完全明白两个人之间的障碍有多大,可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也知道她有好多缺点,还是爱她;明明知道等不到结果,又不能不等。自己感觉跟做噩梦一样,可这噩梦总也不醒,还越来越可怕,真的偶尔清醒一会儿,还不如在梦中——是不是这样?”我匆忙转开头,眼睛热热的。
“你应该努力重新去爱燕子,她不会这么快忘了你。”杨珂柔声说,“如果实在不行,干脆离开这儿,最好是离开。总会好起来的。或者……”她忽然不说了。
我深吸几口烟,平静了情绪,“或者怎么样?”
“没什么。太晚啦,睡吧!”杨珂回自己床上去了。
我大口地吸烟,缓缓将烟从肺里吐出来……。
第五章 周日
现代人心机深、心事重,往往会将不对最好的朋友说的话和陌生人谈。在萍水相逢的人面前不必顾虑自己的名誉问题,不怕自己利益受损,也可以暂时不太在意面子,尤其是当自己感觉最需要帮助——常常是偏偏没人能帮上一把——的时候,有一位好听众,再有那么一点点儿气氛,一点儿让人既不十分清醒又不足以人事不知的“酒”,可以抛开一切面具了——最好能在完全清醒前分开,彼此再也见不到对方,不然难保不后悔。如同现今的网络聊天。
清早醒来我有一丝悔意,杨珂仿佛根本不记得昨晚的事,我正好很快“忘”了它。
我们出去玩了一整天,在蒙蒙细雨中四处“穷”开心——杨珂明白了我的经济状态在现在这个社会中的位置。她忙着了解这个社会,我则尽情领略她的可爱。杨珂实在与樱樱惊人得象,爱好、兴趣,甚至许多小动作都一样。我偶尔会产生她是樱樱的错觉,可我感觉杨珂比樱樱更可人。樱樱可爱若有十分,杨珂则有十二分。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知道自己多数时间将杨珂当做好朋友、保镖、还是樱樱。她一味地让我讲现在的社会、当今的人类,甚至我的生活。我主动许诺下个月一发工资就买那条淡紫色的裙子,在确信“花不了多少钱”以后,杨珂羞赧地笑了。
傍晚,天放晴了。大块大块的深灰色云朵露出顶部的纯白,似乎有人别出心裁地在漫天兰布上画了一幅美丽的国画;很快,夕阳将它染得诧紫嫣红。
我带杨珂回家。房子许久没人住,满哪儿是灰。杨珂的厨艺让人不敢恭维,我们吃得却蛮开心。
“你们那时男女差别大吗?”我想知道是否有人洗碗。
“没你们这么大。和现在相比人口非常少,每个人都努力工作,追求精神上的满足,不太注重物质享受。一方面物质很丰富,另一方面是道德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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