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原来没有你的世界其实也并不寂寞。
两年了。
其实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我。
又或者说,你根本不需要忘记我吧。
我对于你来说是那么的轻,你可以将我当作星期日下午的棉花糖一样,不时吃一下,调调生活的味道。纵然你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念我,也仅仅是想念我对你的执念,想:我遇到过一个执着的男孩。
仅此而已。
而我,
却要花一生的精力去忘记,去与想念和希望斗争。
事情从来都不公平,我在玩一场必输的赌局,赔上我一生的情动。
其实我也知道,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会忘记你,成全了自己。
回忆与思念,终将没有比我们的生命更长。
只是我不知道,我与那一天之间,到底要隔多长时间,多远空间。
但是我确定的是那一天终将会悄悄到来。
虽然我不会说,2008年12月31日,珠海,我忘了你。
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懂得,说忘记,这是一件没意意义的事情,正如我用言语去说静默。
3。
最近迷上了写一些关于回忆的东西。
在夜色夹带着冷风爬到床头的时候,听着罗志祥的那首《假如你还在这里》,闭上眼睛便回到了高中时代,那些指望着切实可见的希望,独走钢索的青春:漫长的一首歌,久不落幕的一部电影,藏在书桌下面的一本杂志……
那个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说——时间还早呢——好像青春还很长很长,而自己的年龄永远都会停留在以十开头,不会再老,所以看着世界上最无趣枯燥的事情,都不会觉得活得黯淡。只觉得要是有更多的奶茶和可乐,又没有数学没有高考,那么一切就完美了……
而现在真的没有了数学没有了高考……什么都没有了……但此时此刻,又真的与以前幻想和期待吻合了吗?有多久没有买过《当代歌坛》和《萌芽》,有多久没有去唱片店淘过CD,有多久没有在夜深人静之时重读一本早已熟烂于心的旧书,又又多久没有为小摊上的小吃垂涎三尺……我想说不上是否记得在坚持那些初衷。因为我连那些初衷在哪里都不记得了。
唯一记得,只是某个人,曾经笑容满面地站在时光的阴影里对我说,我们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
我们因成长而失去青春,因金钱而失去快乐,因名誉而失去自由……
我想,这仿佛是一个隐喻。人的这一生,我们抓住的那些看起来庞大却本质上无关紧要的东西;遗失的,总是无从弥补,因为它形态微小,或甚至本身就不可见。
4。
失去的,当然还有一个关于她的故事。
她还是在小学的时候,就一直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玩。
某天,这个最神秘的玩伴告诉她,昨天他发现了一座城堡,神秘异常,答应入夜后就带她一同去历险……
于是从那天起,她每天都会对入夜翘首以盼,希望和他一同去“城堡”。而她的愿望一次次落空。因为每晚她随梦轻声摸到他的窗前时,总发现他早已甜甜地入睡了,脸上洋溢着难以琢磨的幸福表情,甜美无比。
她每夜都醒来,等待和他一起去历险,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永远都睡得那么沉。终于,她感到无限伤心。渐渐和她无限疏远。
她说,她已经爱了他十二年。他永远都在城堡了,却从不带上我。我太累了,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终于,在毕业高中后的某一天,她将她对他最后的希望,化为一纸墨迹,寄到了他的手上。那些聚集了无数个日子的等待和思念的文字,换回了一封落款为“非常抱歉”的信。
那个夏天也就这样淡出了她的生命,仅仅消失为记忆的一部分。
他是一个喜欢男孩的男孩,那些年当她寂寞而伤感地想念着他的时候,他也同样,甚至更为艰苦卓绝地,想念着另一个无法企及的人。
在十九岁的某个彻底未眠之后的清晨,世界醒来了。她突然开始相信,每个人都注定要有自己要背负的十字架。
5。
终于用这样苍白稚嫩的语言,完成了时光脉络的整理。其实,我想,偶尔唠叨一下这样无谓的怀念,都是我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只是你先于我好早之前,就把它静静地放在不再轻易拿得出来的沉默里了。而我直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地把它带出来,悄悄去和寂寞散下步。
所以你看,我总是有些不懂事。
6。
这些年的过程,我渐渐明白,曾经以为极其盛大的青春构成,其实不过是一些形式上细微到一旦掉进时光的河床就再也找不到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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