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它。”嬴政威严的负手而立,惜字如金又句句清晰,如果声音可以有温度的话早化作了冰块砸入梅儿耳中。
梅儿自然听话,蹙着眉头不情愿的捻起那恶心的半条虫子,呈给大王。
“怎么,这肉羹里也能生出蚯蚓来。”嬴政冷哼,凭空捏造也需要些技术吧,恐是有心的拙劣做予他人看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王亲眼所见这么大的半条虫子,怎可不信呢!若此都不能让大王信服,那所听的风流情史又怎配入大王的耳?”韩非和郑槿篱幽会,根本就是有人从中作梗,大王应当不会听信片面之词吧?可梅儿又不敢直说,深怕如虎狼的君王又给自己安上什么罪名。
“是吗?”嬴政手臂一伸,准确的从梅儿怀中取出深藏的绣帕。抓着帕角轻轻一抖,帕中藏着的死蚯蚓如数落到地上,“这又作何解释?”
没曾想这么快就被识破,难容她再狡辩:“大王英明,奴婢只是想向大王证实耳听眼见都可为虚!”
“何以值得你宁犯欺君之罪?”嬴政寡淡的问。
“实不相瞒,奴婢贪生怕死,可又想救该救之人,只好用这愚笨的法子评个德法。大王一向通透,看得出奴婢的心计,更能看出韩非乃是恪守礼度之君!”梅儿磕头以答。
嬴政微扶了下梅儿,她方站起稍稍抽回手臂,正奇怪于嬴政此刻的温柔,却听他话锋一转,“你既知他恪守礼度,又是否知道寡人为何尚未处置韩非?”
梅儿看着嬴政薄俊的面容,无形的压力环绕在身周,越发不敢直视他的双瞳,艰难的咽下口水:“奴婢……”
“寡人说过,你的言行决定他人的生死。”嬴政重新坐回书案旁,给梅儿腾出些思考的空间。
其实韩非的事她不是没想过,可终究嬴政的心思她推度上万年也只是一知半解。
即是半解,那就略讲,人与魔鬼对话,九分真一分假,忽悠着马屁才能精!
“韩先生一直是有才干之人,大王并不想他死。可是……”可是……他给你戴了绿帽子,让你失了偌大的颜面!
不,万万说不得,韩非和郑槿篱之事宫奴间略有传言,却并未坐实,倘若道出只会让嬴政怀疑她当时就在现场!
该如何措辞呢?
正思索着,嬴政却问:“可是什么?”
忆起与韩非的初次见面,那句“生死皆效于韩”犹然在耳,蓦然眼前一亮:“可是韩先生太过于忠心韩国,大王想让他受些苦头,兴许就不那么执迷。”
嬴政微微的点头,梅儿不由暗爽自己蒙对了,但听大王咄咄逼人的征询:“梅儿觉得寡人如此是否有效?”
“没用。”梅儿骄佚忘本脱口而出。
“何以见得?”嬴政来了兴致,是什么让她如此肯定的回答。
糟糕!因为知道他的结局才会如此随口一应,如今怎么解释?想了很久,终于直视着嬴政的眼,幽幽的开口:“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不管嬴政能否听懂,她只是要说予自己听!
自己听……
“放或关?全在韩非的一念之间……”嬴政轻声呓语,眼帘压低似落入一湾深潭中。
“一念?”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有时人生就是如此的无奈……梅儿的眸黯然低敛。
“把师芷唤进来,传膳吧。”
“嗯?”应声抬头,嬴政已是埋首看书。徒留下茫然的梅儿,心中挥不散那抹浅淡的忧愁。
梅儿不知能否解救兔,能否改变历史救下韩非,可至少通过这次对话,梅儿发现一个不一样的嬴政,他并非真如史书所讲的霸君。
虽然言语总是冷凌到让人窒息,却不会刚愎自用滥杀贤才,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精心缜密,如橡树先牢牢的撼入泥土,然后用壮悍的枝干撑开一片天地,才终能守护住他心念的弱小,震慑住他嫌恶的强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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