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点头。
我在候诊室内回答了刑警的问题,内容就和父亲刚刚被问的一样。我心想,要是我把母亲在厨房掉泪的事说出来,这个刑警不知会有多开心,但我当然是这么回答的:母亲看到放假回家的我,显得非常开心……
刑警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拍拍我的肩便离开了。
后来父亲似乎又被侦讯了好几次,但详情我不清楚,因为那段时间我被安置在外婆家,不过警方最后得出的结论就如同他们最初的判断,这是一场瓦斯暖炉不完全燃烧所引发的火灾。
父亲出院后,亲戚们低调地为母亲举行了简单的丧礼,那是在天寒地冻的一月底。
二月我回到学校宿舍,每个人都对我很温柔,细野修女特地为我在教堂祷告——希望这孩子今后不再受那样的苦……
父亲租了一间公寓开始独居生活,火灾中受伤的左脚后来有些行动不便,但他认为最起码自己的生活起居应该自己打理,煮饭、打扫、洗衣服样样不假他人之手。从此每当学校放假,我并不是回到住惯了的老家,而是回到狭小而有点脏的父亲公寓。
但我偶尔会回火灾现场看看,那里荒废了好一阵子,后来在我升高中的时候改建成停车场。
不论经过多少岁月,我永远无法忘怀那一晚发生的事,难以理解的数个疑点在我心中逐渐凝结成一个巨大的问句,深深烙印在我脑海。
——母亲为什么要自杀?
警察和消防队的分析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母亲绝对不会在密闭房间内长时间使用瓦斯暖炉,也不会切断瓦斯外泄警报器的电源。
母亲的死一定是自杀,而且她原本想拉我和父亲陪葬。我想起那晚突然袭来的强烈睡意,不禁怀疑餐后母亲端出来的苹果茶,谁能保证茶里没下安眠药?母亲原本打算让我和父亲睡着,把整间屋子灌满瓦斯,然后点火引爆。
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点我怎么也不明白,还有,她之前为什么要避着我?
我能肯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父亲知道一切真相,所以他才会对警方隐瞒母亲自杀身亡的事实。
但父亲对我也是只字不提,就算我偶尔聊起母亲,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这么说:
“把悲伤的事埋在心底吧,别再提了。”
就这样,五年多的岁月过去了。
双叶之章 一
休息室里的时钟是类似从前小学教室墙上挂的圆形钟,可是今晚指针的移动速度特别怪异,盯着看会觉得它好像老先生爬楼梯似地走得很慢,但稍微移开一下视线再回头看,指针又仿佛以惊人的速度飞快移动,不禁怀疑有人趁我不注意对时钟动了手脚,吉他手阿丰从刚刚就一直跑厕所;鼓手宽太抖着脚一边假装陷入沉思;贝斯手友广则是一下子打哈欠、一下子翻阅和我们无关的脚本,乍看似乎相当自在,但我知道这只是他拼命装出大人物的沉着模样,所有人里面最紧张的其实就是他。总而言之,三人都是可爱又平凡的大男生。
我再次望向时钟,距离出场还有二十分钟。
“别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呀。”友广似乎察觉我的焦虑,“紧张也没用,就保持平常心上场吧。”
我不禁轻笑出声,紧张到双唇僵硬的他实在不适合说这样的台词,不过攸关男生的面子,所以我乖乖地回道:“说的也是。”
“哪有办法说平常心就平常心啊!”毫不掩饰紧张的阿丰说:“啊啊,我有预感我会出错……”
“喂,争气点。”宽太的声音很细,和他的体型完全不搭,“只要你吉他引导得好,我就算稍微出错也不会太明显。”
“呿,别赖着我啦,去赖双叶才对。”
“没错。”友广听到阿丰的话,也看着我说:“外行人根本听不出演奏的好坏,所以正式上场的成功与否全看双叶的表现了。”
“你们什么意思嘛?这种节骨眼还给我压力。”我不禁跺脚。
“没事啦,总之放轻松吧,放轻松。”友广拿起脚本当扇子对着我猛扇,他们也知道要是主唱压力太大就糟了。
“今天只要正常表现就能过关对吧?”宽太的口吻像是和自己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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