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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限四十六(第3页)

&esp;&esp;我笑一笑,不太在意,「可能穿得太多了。」

&esp;&esp;黄士鸣也不细究,翻餐本,热切地跟我推荐这里的烤蜗牛,因肉质好,价钱上比另一家专卖烤蜗牛的店还实惠。正好旁桌有人在吃着,我望一眼,该很美味,可食慾一点也不被勾引。也不是不饿的。

&esp;&esp;碍于老友盛情,我还是点了那道烤蜗牛。

&esp;&esp;上主菜之前,侍者来推荐了一款酒,黄士鸣要了。酒和烤蜗牛味道很合衬。我自认一向酒力不差,这时只啜两口,竟觉得微醺了。我后来就不太喝,一整瓶都下了黄士鸣的肚子。他也是一个海量的。

&esp;&esp;至于那道烤蜗牛,当然味鲜,可我没吃几口就感到腻,怎么也吞不进去。侍者来倒酒时,屡屡盯着我那盘几乎完整的烤蜗牛。

&esp;&esp;好在黄士鸣胃口好,他义不容辞地解决了。

&esp;&esp;我跟他在这里聊了很多日常。他一年里只回台湾两次,大罢工和国历新年,每次都匆匆,要见面的人总也见不完。我亦很偶尔才能在他行程里出现。主要我也忙,时间对不上。

&esp;&esp;不知怎么地,谈到了婚姻事。

&esp;&esp;「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esp;&esp;忽然被问,我一愣,笑了笑道:「那也要有对象吧。」

&esp;&esp;黄士鸣瞪大眼,好似不信道:「你之前那些女朋友呢?总可以找一个来结婚。」

&esp;&esp;我笑道:「我那些女朋友?说得我好像交过很多人。」停一停,「会分的就是不合适了,我也没有特意在找。」

&esp;&esp;黄士鸣问:「你家里人不急吗?」

&esp;&esp;我微微一笑,「他们不管的。」

&esp;&esp;黄士鸣便大叹一口气,他一手拄着一面脸颊,道:「真好啊。想当初我一毕业,家人一直催促我结婚,他们对我娶外国人没意见,就是希望早点有孩子。rre又正好有了,不然,要我自己打算,不要那么早结婚。」

&esp;&esp;我道:「法国人不是很多有孩子也不结婚的?」

&esp;&esp;「是啊。」黄士鸣说,睇着我说:「rre本来也觉得不必结。但我家里面哪可能让我们不要结婚,他们还很古板的,觉得都有孩子了,不结婚算什么样子。」

&esp;&esp;我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道:「我这次来不是去参加一个婚礼吗?在那里,竟遇到了你的岳母。」

&esp;&esp;黄士鸣霎时瞪大眼,「不是吧?这样巧?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esp;&esp;可很多——那老太太不很满意这位华人女婿的工作。我当然给老友留面子,仅笑一笑道:「没说什么,婚礼上人很多,我们就搭訕两句。」

&esp;&esp;黄士鸣彷彿松一口气。他静了一下,又讲:「今天我们夫妻都出门,小孩子去rre妈妈那里,其实我不太喜欢小孩子去她妈妈家里,她妈妈每次都要在小孩子面前批评我的事。她哪里懂得我在学校的事——」便一股脑地说了很多,包括对他太太的不满,以及孩子的问题。

&esp;&esp;因不很了解,我浮面上地劝慰几句。黄士鸣似乎也察觉到,又彷彿是不好意思,之后就转口说起别的。

&esp;&esp;当喝过咖啡后,黄士鸣忽问:「陈立敏怎么样了?」

&esp;&esp;我一愣,道:「哦,她结婚了。」

&esp;&esp;黄士鸣露出了可惜的表情,他喝一口咖啡说:「刚才,你说没有合适结婚的人,我想一想,就想到她。你们高中毕业后不是曾经在一起吗?本来想,你乾脆把她追回来,也在一起过,都有了解。」

&esp;&esp;我实在要好笑,「真谢谢你,这样关心我的婚姻大事。」

&esp;&esp;黄士鸣笑了笑,「这不就是因为见不得你自由吗?不能只有我在婚姻里水深火热。」

&esp;&esp;我笑一笑,可也正色了:「就算我愿意好了,陈立敏也一直都有男朋友,又结婚了。况且,我不是说了,会分手一定有哪里不合适的。」

&esp;&esp;方说完,我兀自就愣了。第一次说不曾联想,这时说,才要想及我和赵宽宜。那回亦算分手,现在又该怎么算?

&esp;&esp;可要严格想,我跟他的一开始就不合适。不说个性,还有很多方面。

&esp;&esp;不过,这样的问题要一计较起来就没完没了。我想,假如真要算,谁跟谁都不会有合适的。

&esp;&esp;又坐一阵子后,我去一回洗手间。是有些难受,总一直热;我开了水,泼一泼脸,抽纸巾擦脸时,一望镜子,才发觉脸的红。

&esp;&esp;我一回到位子,黄士鸣便关切地望来。

&esp;&esp;「你还好吧?我看你不是穿太多了,是不是感冒?」

&esp;&esp;我没有说话,是摸一摸脸,并不算烫。

&esp;&esp;「我想你该回去休息。」黄士鸣道,一面就扬手示意付帐,又望我,「你要在巴黎待几天?」

&esp;&esp;我想了想道:「总还有三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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