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看到孙澈元握着孙净元的那一手紧了紧。
&esp;&esp;躺在床上的人无知无感,那张苍白但乾净的脸卫凌灵也是时隔三年再一次见到,几乎不敢多看一眼:「这是你一手发展的基业,你今天把这里炸了,和孙净元的身体同归于尽,只为了和我们赌这一口气,划算吗?」
&esp;&esp;孙澈元本质是商人,不是疯子,这么简单的筹码计算他不可能不懂。
&esp;&esp;但他一动不动,只是缓缓仰起头,眼底恍惚间和他弟弟一样乾净:「一直生活在泥巴上的人可以很好地适应泥土地,但是曾经踩在云端的人,一旦摔下来,除了死,没有别的归处。我打破了旧时代的思维,现在又要让你们以我不认同的陈旧思维来判我罪吗?不,我绝对不会走向回头路。是这个世界没有跟上我……我并没有错。」
&esp;&esp;卫凌灵简直想掐死那颗固执的脑子,却只能眼睁睁看他的手指把玩着炸弹控制器:「炸弹啟动到现在,大约只剩下五分鐘的倒数时间了。它是用平衡控制触发的机制,如果你移动净元,它会马上把他炸得粉身碎骨。现在,由你决定,你要留下来想办法弄走孙净元的身体吗?还是先顾好自己的命,先逃走呢?」
&esp;&esp;炸弹啟动的噠一声轻得像一句喟叹。
&esp;&esp;卫凌灵无话可说,只想把他狠狠揍一顿,但这在眼前无济于事。
&esp;&esp;孙净元在他身后,原本颤抖的身子却慢慢冷静下来。
&esp;&esp;他转过头,看到那张曾属于自己的脸庞此时收起情绪:「我们先走,卫凌灵。」
&esp;&esp;这一幕似曾相识。
&esp;&esp;那时隔着玻璃房的那个回眸,他也曾经想过要叫他先走,但最后还是心一狠。把计画贯彻到底。
&esp;&esp;时光流转,他们再度面临了这个残酷的选择题。
&esp;&esp;孙净元冷静地想着,如果没有了自己的身体,他会永远佔据卫凌灵的身体与人生,卫凌灵将会必须眼睁睁看着他使用自己身体、自己却还只能寄居白承安的体内。
&esp;&esp;他已经用这个身体多活了那么长的时间,那些时间,原本都不该属于他。
&esp;&esp;趁着卫凌灵只盯着孙澈元,他无声无息啟动了共感核:『一零七号,你听得到我吗?』
&esp;&esp;『是,主人?』
&esp;&esp;『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esp;&esp;『谨听命令。』
&esp;&esp;卫凌灵迈不开步,他已经见过孙净元消失在火光里一次,现在再次重演,对他就像是重新回忆那次别离。
&esp;&esp;可还有什么办法?
&esp;&esp;孙净元走向他,笑容难得放松而轻浅:「走吧。」
&esp;&esp;「不可以!」卫凌灵的唇间已咬出血渍,「我看你在我面前死过一次……我绝对不会允许第二次。」
&esp;&esp;「我的意识还在,只是身体消亡而已。」孙净元就是有办法把卫凌灵的声音也变得很静,「何况,只要有你还记得我,不就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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