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这齐府,鲁国公府的人前脚刚走,谢氏就摔了盘子。
我坐在侧院的屋子里给海棠煎着药,小院儿的门闭得紧紧的,喜鹊在院子里修剪着枝杈,燕儿在身旁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前厅的闹事。
“大姑娘,您是不知道,听王婆子说,巳时隅中那会儿,鲁国公府的大爷刚来,大夫人是穿得喜气洋洋的候在前厅里的,就巴不得他们来退亲呢。”
退亲?谢氏可舍不得。
我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听着,没有吭声。
正巧儿这时,喜鹊抱着几支刚剪下来的花枝走进屋内想要插瓶,却忽然听见燕儿在与我说早上鲁国公府里来人的事儿,不免忍不住站在我的旁边轻声埋怨道:
“也不打听清楚,就退亲退亲的,小嘴儿嚷嚷得比谁都快。”
燕儿此时正说到兴头上,一听喜鹊这话中有话的意思,瞬间不乐意了,瘪着嘴问道:
“鹊儿姐,这是在说谁呢。”
喜鹊嗔了燕儿一眼,自顾自地修剪着花枝说:
“早上谁说退亲说谁。”
“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稳重点,害得大姑娘还白走了这么一遭,让人看了笑话去。”
听到此,燕儿自知理亏,不敢吭声,只好嘟着嘴,轻扯着我的袖口,嘟囔着说:
“大姑娘,您看她……”
我看着燕儿小女娃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拍了拍燕儿的手,无奈地看了眼喜鹊,笑着说:
“算了,燕儿还小。”
谁知,喜鹊听罢却并不抬头,也不看我,只是咔咔两剪子剪在花枝上,闷闷地说:
“谁又大呢。”
是呀,我这几个丫头,燕儿今年刚十三,喜鹊十四、还未及笄,海棠稍微年长些,十六有余,听闻都是去年从庄子上收回来的丫头,府里资历深的丫鬟婆子们倒是一个都没有,我不禁有些疑惑,遂问道:
“说起来,你们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吗?又为何会来齐府做工呢?”
燕儿听罢,只是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我,眨了眨眼,心直口快的回答说:
“大姑娘,是您买的我呀。”
“我?”
“是呀。那日我跟阿兄走散,饿了好些个日子了,后来被平康坊的黄杨婆子捡了去,她非要将我卖进醉花楼里,我不依,在街上哭闹,是您路过五贯钱将我买回来的。”
燕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瞧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大姑娘的失忆症怕是又重了。
我顺着她的话,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但却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细细想来还有些头痛,不免拿手捏了捏额角。
“姑娘。”
喜鹊轻唤了一声。
我闻声抬首看去,只见她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花枝,缓缓跪下,规规矩矩地冲我磕了个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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