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然而很多时候,我们并不能低估人性中恶的程度。
&esp;&esp;被柯羽放走的那个男人带着伤筋动骨的几个同伙回去后,向团伙的头目讲了情况。头目认为他们混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失了手,还这么难看,决定要从柯羽身上找补回来。
&esp;&esp;并不难打听。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柯羽的诊所,并在周围盯了好几天梢。
&esp;&esp;这一次他们的目的不是去诱拐阿ay,而是想让他们死。
&esp;&esp;柯羽开诊所的社区是年头比较久的社区,周围的邻居大多都互相认识,通常是很安全的,一般也没什么案件发生。所以诊所的大门也就是很普通的锁,用钥匙开的那种,一直也没换过。
&esp;&esp;在诊所外盯梢的人很有耐心。他们远远地看着,柯羽和阿ay送走最后一个病人,下班,整理好诊所里的事务,锁门,一起出去买东西,再一起回家,确定他们没有再出门。
&esp;&esp;他们等到后半夜。街道上的商铺和居民楼里的灯光几乎全部暗下来,只有一盏路灯在路口。
&esp;&esp;一辆车缓缓开过来,在柯羽诊所旁边停下。车上下来几个人,不费什么劲就撬开了锁。
&esp;&esp;他们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前面是药房和柯羽的办公室。老房子,装修也是老的,很多木质的家具。
&esp;&esp;他们从车上提下几桶汽油,均匀地泼在地面和家具上。然后他们退到门外,一人掏出打火机,点燃。
&esp;&esp;蓝色的火苗瞬间席卷了地面,顺着桌椅和柜子往上蔓延。
&esp;&esp;一人把大门关上,拿出很粗的链子锁,从外面锁住。
&esp;&esp;接着,他们跳上车,发动,很快就没了踪影。
&esp;&esp;柯羽是被通过门缝涌入房间的烟雾和越来越高的温度惊醒的。房间里全是青色的烟雾,甚至让他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他使劲摇晃阿ay,但她好像已经被熏得有些神志不清。
&esp;&esp;他环顾四周,看见桌上有杯水,便拿过来,倒在一件衣服上,捂住阿ay的口鼻,把她从床上抱起来,一脚踢开门。
&esp;&esp;外面浓烟滚滚,火光熊熊。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他听见前面药房里橱柜玻璃爆裂的清脆声音。面前,所有的东西都在喷吐着火苗,他朝前跨出一步,裤脚便燃烧起来。
&esp;&esp;他听见自己皮肉被燎烤的嘶嘶声。很疼。
&esp;&esp;外面传来人的呼喊,快救火。他辨认出那个方向应该是窗户或者门口,用身体掩护着阿ay快步走过去。
&esp;&esp;窗户的玻璃都碎了,空气从外面灌进来,凉的,涌进他的鼻腔,让他稍微清醒了些。铝合金的窗框被烧得通红,他用胳膊挡住,托着阿ay把她的身体送出去。
&esp;&esp;浑身都是烧伤难忍的疼。火势越来越大,头发也被点着了,滚烫的混杂着药物燃烧之后的气体涌进他的肺部。他用力一推,阿ay跌出窗外,但自己一阵目眩,倚着墙慢慢倒下去。
&esp;&esp;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坍塌。不过没关系,阿ay起码应该没事了。他想。
&esp;&esp;清凉的风拂在阿ay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开阔的区域,不远处的火光还在闪烁。头还很疼,鼻子里似乎还残存着烟雾的异味。有人在旁边说,“还好,她烟雾中毒不严重,醒了。”
&esp;&esp;可是柯羽呢?柯羽在哪儿?
&esp;&esp;她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朝诊所冲去。
&esp;&esp;几双手拽住她:“姑娘,你干什么?”
&esp;&esp;阿ay疯了一样地又踢又踹:“你们放开我!他还在里面啊……”
&esp;&esp;急救人员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摁住:“你不能进去!里面火势很大,危险!”
&esp;&esp;阿ay挣扎着,但他们没有松手,死死抓着她,不让她往火场里跑。她渐渐没劲了,软倒在地上,开始撕心裂肺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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