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不然呢!这车可花了我三十两银子呢!不带走白送你们不成?”
&esp;&esp;“车上的那些吃的,我们就不带走了。”秦蔚澜冲着郭姣道。君霓看到他背上已经背着了个包袱,看那形状,就是只带了那个箱子。
&esp;&esp;“那行。”郭姣扬起鞭,马儿嘶鸣长扬:“我会替你向阿雪传达问候的!”
&esp;&esp;“我有预感,我们还会见面的,比试,就留着重逢吧!再给你机会练一练!哈哈哈。”留下了声音,郭姣的身影渐渐化成消失的点。
&esp;&esp;“好!说好了哦!”君霓回答,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希望是听见了才好。
&esp;&esp;回过神来,秦蔚澜神神秘秘地问她:“身体好些了吗?可能用轻功了?”
&esp;&esp;“好多了。腿脚都能如往常使用了。”
&esp;&esp;“好。我们那我们就在城外等着,入夜了再进城。”
&esp;&esp;虽然还是不知道他手握着通关腰牌,且放着敞开的城门不走,一定要选择夜行潜入的原因,不过她是懒得再猜了。
&esp;&esp;“不知道乌莱他们到长安了吗?”喃喃自语,她现在担心的就是只有这件事。城外的那个柔和的他似乎又是不见了,回到了原本冷肃的样子,眉头一直紧紧锁着,忧思其他的事情。
&esp;&esp;他和她,就像高处的两只黑鹰,乌色裹身,俯视脚下的繁华。
&esp;&esp;长安啊,每一晚似乎都是不一样的,君霓对长安的印象不说好,也绝对不坏,但是现在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了憎意。
&esp;&esp;笔直宽广的长街,流动的人群,连成线的灯火,再极目望去,是高高的赤色宫墙·····不如来猜猜,宫墙里头的样子,是不是也如城中一样热闹?
&esp;&esp;猛然间想起贺城城外那一群流民,还有一路上碰见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眼下的美景蒙上了灰。长安幸福的人们,可知道同片土地上的别人,还吃着贫困流离的苦。
&esp;&esp;“这是要躲什么?”蒙面下的她压低了声音问。
&esp;&esp;今日或许是有夜戏班子正在唱戏,在城中搭了个漂亮的台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是城中最热闹的一景。秦蔚澜给了那块儿一个眼神,君霓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正在巡逻维持次序的武宁巡兵。
&esp;&esp;原来这是要躲着自己人。君霓心道。这么目巡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是找到了目的地,带着她开始在屋檐上飞驰跳跃。
&esp;&esp;城北静谧的某处,一座看着十分普通的四合院落,院子中挂上了红色的灯笼,贴上红色的喜字,似乎是即将好事将近了。
&esp;&esp;他自房顶上跃下,她紧随其后:“你在此处等我。”他道。君霓便找了院子中的一颗高树,跃到了顶上,沿着树枝找到处即不被别人发现,又能投过窗子观察屋内动静的地方。
&esp;&esp;她取下隐鸠,固定在了枝干上。便是有了意外发生的话,就可第一时间帮他脱身。
&esp;&esp;屋子里静悄悄的黑乎乎的,淡淡檀香传入鼻尖。接着月光他看到了厅堂内的红烛,都还是新的,明显是被特地装扮一番。只有一间屋子是有光亮的,他便循着光去。渐渐地看到光芒处的人,那人似乎是正在研墨书写,专注而认真。
&esp;&esp;“阿弟,你随着曹统领去到了关外,要多保重身体。愿你一切顺遂,希望我们还有再会之时。”稚嫩但是却温暖的声音,夹着风雪,无比坚定,再度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esp;&esp;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与此人再度重逢。但是即便是过去了二十多载,他也许多人中认出这一人。他变了很多,可有些东西却又是完全没变的。
&esp;&esp;李勉无意识的抬了头,正巧是看到屋门那一身黑衣蒙面的高大男子,那双深沉而内敛的眼眸。他迟疑了一瞬,开口问道:
&esp;&esp;“玄?是你来了么?”
&esp;&esp;秦蔚澜摘下蒙面,”吧嗒”一声,李勉手中的墨块跌落在纸上,下一刻,他便快步走出,与秦蔚澜紧紧拥抱在一起。
&esp;&esp;“二十年了······”秦蔚澜是意外的,但是此刻又是无限感慨。环抱中的这个人,与他血脉相连,冒险救下了他的性命;天各一方的距离,却让他与这人只能靠传递书信交流。他也紧紧地搂回李勉,一时之间二人再无言。
&esp;&esp;终于还是李勉先收敛了情绪,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他:“你跟我印象中记的都不一样了······”
&esp;&esp;秦蔚澜常年操练,自然看起来比李勉更精干结实,体格自然也比李勉要大;不过偶尔显现出来的修然挺拔之气,还是与他相像的。
&esp;&esp;“这些年,你是不是过的很苦?”
&esp;&esp;秦蔚澜轻轻摇摇头:“苦的不过是身罢了,不算什么。”见惯了金戈铁马,就变得坚硬。出到边关之时,他瘦瘦小小,也经常哭鼻子。曹敬为了磨炼他,带着他到雪地里赤膊操练,又四处去寻了狼奶、马奶给他喝,才把他的身体塑好。
&esp;&esp;最怕磨的,是心。幼时丧母,身位被废,甚至是性命堪忧······这些,不比艰苦的环境来的更磨人吗。
&esp;&esp;李勉知道到他说的是什么,便是语气坚定:“你肯信我,支持我,我定不会负你的心,更不会负天下苦民的心。”
&esp;&esp;吃了一颗定心丸,再无其他顾虑了,便是燃起全力以赴的豪情。秦蔚澜把身后的包袱顺到了前面,走到内室的桌上一放。
&esp;&esp;“我信中所说之物,玄冥指环我已拿到。这东西,就是藏在玄冥指环背后的。”打开包袱中的盒子,那玉块静静地放在其中,蒙了些灰,但依旧莹润清明:“交由给阿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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