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人偶先是一愣,接着忽然像听到很可笑的事情一般大笑起来:“受苍生供养,替苍生背负,想不到他这样一个人居然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来。”
“早些年,他也并非如此…”
“日子久了人心是会变的,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啊,淮苍帝君。
不过你好歹还见过他好的一面,并非如我这种自诞生,便只是个他的工具。
我一生想要摆脱它的阴影,却摆脱不了…
所有人看到我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天尊,我没有名字,没有属于自己的过去和未来,我只是那个人的替身。
说起来,你赢了…他应该会很高兴……”
临渊却摇了摇头:“我虽然依旧唤他师父,但确实没了师徒情分,他是否高兴与我无关。
不过,你虽然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终是与他不同,你没他那么贪生怕死,也没有他那样狠心。”
听到与他不同的一瞬间,人偶露出了一丝欣喜。
不过临渊并没有注意他的神情,而是继续道:“你曾在那个村子教了人们术法和保护自己的法子,这在他身上是完全不可能的。
若非有天赋之人,那必然入不得他的眼,他做不到向你那样平等的教授凡人。”
“所以…我与他不同,是吗?”人偶期待地看着临渊又问了一遍。
临渊轻轻一笑,望着人偶认真地答道:“当然,若非立场不和,若非一些逝去之人横在其中,若此时是乱世,我相信在你与他之间,诸神大多会选择追随你而非他。
若我是你,我会选择接受与他的联系,而非打碎一切。”
“像你这样?”
“像我吗?”
哪怕再恨天尊,临渊对外也承认自己是天尊弟子,然后凭借自己的力量建立自己的功业,让淮苍之名名扬天下,让天下世人心中所记住的除了天尊,还有淮苍与之齐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接受了自己过往的一切,然后建立了自己的威名。
想到这些,临渊点了点头:“没错,像我这样。”
这一刻,人偶有些发愣,过了许久后,他突然笑了出来,眼泪也随之流出。
这时,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他们也回到了战场之上。
人偶的身形逐渐消散,可他依旧望着临渊。
到最后,他忽然问道:“还有一个问题,既然我是他的替身,那他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
临渊知道他问的是谁。
说来也有意思,没有人知道天尊的名字是什么,但临渊知晓,这还得益于小时候调皮捣蛋,去天尊屋内偷东西无意中瞥到的。
当时天尊似乎是在烧他过往的物件,其中有封信,上面便写了天尊的名。
临渊望着眼前逐渐消散的人偶,露出了一个淡然笑容:“崇玉,你叫崇玉。”
“崇玉…好…崇玉……”就这样,人偶念着这个名字消失在了空中。
茫茫青云之上,只剩下临渊一人还独自站着…周遭一片安静,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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