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裴嘉木有欧洲绿卡。”说这话时,江殚难得有点愧怍心虚。
&esp;&esp;时渺难以置信地确认:“巴塞……罗那?”
&esp;&esp;“勒芒也行!看勒芒24小时很方便,去巴黎也只用一小时。”裴嘉木攥紧她的双手,双目放光。
&esp;&esp;“你等等……”时渺费了好大劲才把手抽出来,沉默几秒后手上还残留着痛感,“好端端为什么要走?”
&esp;&esp;“哪里好端端?并不好!”裴嘉木迫近了几步,把时渺顶在墙角,她心开始慌。
&esp;&esp;“嘉木,你深呼吸。”她尝试用亲昵的叫法,安抚他的情绪,手抬起又放下,不知该不该摸摸他的脸,或是手臂什么的,她无措极了。
&esp;&esp;裴嘉木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的急切,猛地退开。这破屋子,没处坐,站得人神经紧绷。
&esp;&esp;“我没事,我在按时吃药,我就算有点躁,也在自己控制之内。”
&esp;&esp;时渺怔怔地重复:“我知道、我知道……”
&esp;&esp;口是心非,神态明明白白泄露了她的惶恐。裴嘉木深深望她一眼,满脸无计可施的黯然,良久,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个薄薄的小本子,递给她。
&esp;&esp;时渺茫然接过,打开来,眼睛倏地瞪大。个、十、百、千……数不过来!
&esp;&esp;“你看到了,我存款还挺多的,一辈子不工作都没问题。如果你想走,想逃离你两个哥哥,我能办到。哦,我还能带你移民。”
&esp;&esp;时渺呆若木鸡。她已经不知道该担心裴嘉木,还是该反思自己的人生了。别人的十八岁好像和她的不太一样。
&esp;&esp;她好半天才捕捉到一个关键词:逃离。
&esp;&esp;“你觉得我是被他们胁迫的?”
&esp;&esp;裴嘉木深邃的目光定在她随时发笑又竭力忍耐的脸上,无比认真:
&esp;&esp;“我是病人,不是傻子,而你是当局者迷。我不知道你们亲密到什么程度,但我知道你想和我约会,你想建立正常关系,你想要自由,而他们想方设法阻拦你。渺渺,软性胁迫也是胁迫。”
&esp;&esp;江悬快步走在江殚前面,找到拴了发绳的门把。拧门的动作有些暴躁,把里面的人吓得一颤。
&esp;&esp;“裴……”没有裴嘉木,只有时渺,无视灰尘,靠站在置物架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esp;&esp;她定定神,从容地望向江悬。“他走了,只是聊一聊,什么都没做。”
&esp;&esp;她又看了眼江殚,问:“你要检查吗?”
&esp;&esp;只是聊一聊?那她为什么会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他。江殚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他越过江悬,站到她面前,审视她的面孔。
&esp;&esp;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说不上来,但他很不安。
&esp;&esp;“好啊。”江殚说,“小悬,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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