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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1页）

&esp;&esp;他对润娘的爱情，真正萌发应当就是在这时，他于雪原之中自我拷问，最终豁然明白了宁润娘于他而言的意义。

&esp;&esp;可是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他爱上宁润娘的时候，也正是宁润娘离开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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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聆璇君最后在那个幻境中见到的是金母慈悲的虚影。

&esp;&esp;同司命、五帝一样，这位尊神早在数万年前就不理世事，乐和的到来惊扰了祂的睡眠，但祂也并未显露真身，只是用一抹虚影来同乐和交谈。

&esp;&esp;祂问乐和想要什么，乐和据实相告，于是那抹虚影便毫不迟疑的就将炼制好了的灵药交到了乐和的手中，甚至都没有象征性的设一些条件来刁难一下他。

&esp;&esp;聆璇君能理解金母的慷慨，对于这些上古神明来说，那些让世人争来抢去的奇珍，就好比只是祂们的一根毫毛、一片指甲而已。

&esp;&esp;金母的大方惊讶到了乐和，这个平生从未求过人的傲气修士，手捧着治伤良药在金母神座前迟疑良久，不愿离去。直到那抹虚影即将消失，乐和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提出了又一个请求，“我……我还想要……长生不死之药！”

&esp;&esp;修士能通过天地的灵气延长寿命，法力强的如云墟，活了将近七千年，不知见证了多少风云变化。长生不死之药是给凡人用的，修士贸然服下了反倒于修行无益。

&esp;&esp;凡人是无法活着走到金母面前的，因此千万年来，也几乎无人向索求过长生不死药。

&esp;&esp;聆璇君知道他这是为谁而求药，这时候的乐和已经在认认真真的思索与宁润娘的未来。凡人的寿命短暂如昙花开谢，要想长相厮守，就只有借助神药。

&esp;&esp;可是润娘终究还是死了。聆璇君面无表情的想。不死药没能从妖魔口中保住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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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雾气散开，幻境破碎，聆璇君闯进了墓穴最深处，见到了蜃怪。

&esp;&esp;在幻境中，聆璇君恍惚间感觉自己像是陪着乐和历经了漫长的沧桑岁月，可在现实中，仅仅只是度过了一呼一吸的时间。

&esp;&esp;最深的墓室中，蜃怪在等着他。那是一只极大的蚌，蚌壳张开，像是一座小型的宫殿。蚌肉中央站着一个人，或者说，那个人与蚌肉连成了一体，手足都化成了肉质的触须，巨蚌是祂，祂便是传说中的蜃怪。

&esp;&esp;“你就是杀死宁润娘的人？”聆璇君扬声问道。他清楚以蜃怪的智慧能够听懂他的言语。

&esp;&esp;在跃下这座墓穴之前，宁润娘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死人，可是在从幻境中见到了她与乐和的故事后，聆璇君暂时没办法不在意这个女人的死亡——尤其是宁润娘是被蜃所杀的吗？

&esp;&esp;“师父还是没有找到吗？”慑峰玉宫前，公孙无羁和宁无玷正代替他们的师父主持岛上大局。受惊的弟子这时差不多已被安抚，闯入岛上的妖魔也都被清理干净，可是被派出去寻找乐和下落的人，迟迟没能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esp;&esp;“也许是死了吧。”宁无玷低头挥笔，计算着此番劫难之后岛上诸峰的损失。他不关心乐和怎样了，他只在意要怎样才能尽快修复浮柔岛的护岛大阵。

&esp;&esp;“师兄！”公孙无羁蹙眉，厉声斥道：“如此欺师灭祖的大不敬之言，也是师兄可以轻易说出口的么？”

&esp;&esp;“你终究还是向着他的。”宁无玷在玉简上勾写不停，他在修行方面没有多少天赋，处理庶务的本事倒是不差，很快就算出了应当拨给受伤弟子药草的数目，“也是，你毕竟是他的徒弟。”

&esp;&esp;“师兄难道便不是了么？”公孙无羁忍不住拔高声调反驳，在对上宁无玷凉薄的视线后，她叹息，如同让步一般又将声音压低，“师兄，师父待你不薄。”

&esp;&esp;宁无玷只是冷笑，笑着说：“方才咱们的祖师爷冲我问了一个问题——他问我，我的父亲是谁。我说，不知道。”

&esp;&esp;宁无玷生父存在于世上的一切痕迹，都被乐和毁去了。这是比杀了一个人更残忍的事情，让他在这个世间彻底消失。

&esp;&esp;“师兄……”公孙无羁知道他不好受。

&esp;&esp;宁无玷却打断了她的话，“别叫我师兄了，其实论起年纪来，你要比我年长许多。只是拜入那人门下的时间略晚而已。我出生的时候……你已经到这岛上有好几百年了吧，你见过我的父母吗？如果见过，哪怕只有一点点的记忆——”宁无玷声音发颤，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祁峰长老，也会在眷恋父母的时候流露出柔软的眼神，“请你告诉我，我求你告诉我。”

&esp;&esp;公孙无羁木然的操作着飞剑将昏倒在摄峰的弟子送去俪峰温泉养伤，就好像没有听到宁无玷的话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无玷，你明知道师父不喜欢人们提起当年的事情。”

&esp;&esp;“反正他现在也失踪了。”宁无玷满不在乎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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