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金发盘算一下,反正租房子也要钱,他这些年工作稳定不少,又可以向银行贷款……
“怎么样?老李。”老陈问。马上自己作决定,说:“我看就这么决定。趁我人在这里,把手续办一办。你也不必给我太多,一半就好了。”
“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我老陈说可以就可以。来,再干一碗!”
海碗小碗公,咕噜咕噜二大一中半小人就那么干了好几碗公的高粱,老陈甚至扯开喉咙唱起葡萄牙歌,把天花板吵掀了。
气氛很热烈,把站在门口、穿著一身浅米色套装、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古板又正经严肃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吓得目瞪口呆,瞪大眼睛。
没有人注意到她。门户本来就大开,任何人都可以随时进来,所以她也不必麻烦敲门或按门铃就自己请自己进门。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令人惊心动魄的景象。
“李金发!”她终于回魂尖叫出来,丢下手提袋,气急败坏走进去。
尖叫声引得三人全回头。
“婵……晓……婵……”李金发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不敢相信他看到的。
这名字好象有点耳熟。李柔宽奋力睁开迷茫的眼睛。呃,这个人好象有点眼熟。好象……嗯,好象……
“妈!”她叫起来。难怪她觉得眼熟,原来是她老妈。“你怎么突然跑来了?”她想站起来,力不从心,又跌了回去。“呃,老妈,你怎么了?怎么有两个影子?你是不是胖了?”
“小柔!”罗晓婵气急败坏的抢下李柔宽手中的碗公。“你居然喝得醉醺醺的!”
难得来看女儿一次,居然让她碰到这样的场面。
“李金发!你是怎么教女儿的?!”她冲着李金发大声咆哮。
然后她瞥眼看到老陈,怒气未减,叫说:
“是你!陈得进!你不是在巴西吗?干嘛胞回来灌我女儿喝酒!”还喝得是高粱,简直要醉死人!
“嗨!晓婵,好……好久不……不见……了……”老陈咧嘴嘻嘻一笑。他和李金发在高工一起混了几年,自然也认识李柔宽的母亲。“我们是在庆……庆祝……”
“是啊!”李金发解释。“老陈要结婚了,我们在庆……庆……祝……”
“要庆祝也不必灌女儿喝高粱。李金发,看看你把女儿教成什么样?!这回我可不再心软,我一定要带小柔走!再让她跟着你,她不知会变成什么可怕的模样!”
“晓婵!”李金发软弱的抗议。
李柔宽还不知死活的指着她老妈咯咯发笑,嘴巴还不断喃喃着“干一碗”。罗晓婵看在眼里简直胃痛加头痛,更加相信继续让女儿跟着李金发是一个大大的错误。
“趁现在还来得及,让小柔跟我回去,要不然,她会被你给毁了!”罗晓婵相当坚决。她非带女儿离开不可。
“哎!我的头痛死了!”过了两天,李柔宽仍然觉得像有人拿锄头在敲她的头,而且不时还嗡嗡嗡。她跟具尸体一样躺在余家的大沙发上,不停的抱怨。
“痛死了是应该的。”余建明拿了条毛巾包住冰块冰镇她额头,忍不住说了句重话。“小孩子怎么可以喝酒!还喝了那么多!居然还是高粱酒!柔宽,你是怕醉不死是不是?小孩子怎么可以学大人那样喝酒!”
“阿姨,我不是小孩了。”
“你还没满二十岁,还未成年的都是小孩。”
“可是我可也不是那种五六岁的小奶娃哦。”
“都一样。看看你这副模样,跟五岁长不大的小孩一模一样。”
李柔宽歪歪嘴,歪出一张苦瓜脸。“阿姨,你怎么跟我老——嗯,我妈一样那么唠叨了。”经过余建明这些年的“调教”,李柔宽虽然一直没变成她预想中的“淑女”,但至少不再那么流气,在她面前也会注意修辞语气。
坐在一边一直还没吭声的余维波笑说:“你妈一定很生气吧?”
“何只生气,简直气疯了。”李柔宽移动冰袋压住太阳穴,很孬的呻吟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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