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尝不知道这是顾君浩特意给自己送来的“礼物”,可那张脸,他完全抗拒不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自己一直要保护的人现在终于站在了自己眼前,这种震撼犹如巨树藤蔓紧紧地锁在原地。一半的他想要奋力挣脱,撕开一道又一道的戒律;另一半的他岿然不动,任由最后一丝光亮和呼吸都被掠夺。
莫思南很蠢,蠢到他有时候都懒得戳穿他。那张脸仿佛匹配到了一具极其枯燥乏味的灵魂,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本能地皱眉,厌恶。可是只要这个人静静地站在那,不要说话,不要看向他,他就莫名其妙地会被再次被吸引,原谅莫思南的所有,甚至纵容这个人插手他的事业。
总之那段时间,他真地算是昏了头,有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整个人如同吸了毒一般,一点点感受着世界的扭曲重组,却毫无波澜,任凭外人对他嘶吼,疯狂地摇着他,叫他清醒。
就连小朋友出院他都没有去接,只顾着烂在家里不知道干些什么。他没有碰莫思南,也没有心思碰,因为心底总是有一道违和的声音拉扯着他最后一丝理智,看着,看着就行了……
小朋友大抵是关心他的吧,特意坐着轮椅来他家看望他。到现在他都记得那个画面,那时正值雨天,他穿着一身黑衣被人推进来。
他知道他的小朋友是好看的,就算坐在轮椅上,也总是能第一眼就看到他。
终于,门外的风夹杂着潮湿的泥土气再次吹进他的心里,连同小朋友,一起抹开了纷纷扬扬的黄沙,在他麻木僵硬的心境里画出了一幅幅的画,重新构建起他岌岌可危的理性。
“叔叔,你变了。我讨厌你这副样子。”
“小,小彦……”
……
C市机场天边的颜色逐渐变暗,顾君朗终于忍受不住,倏忽发狂地大笑了好几声,引得周围经过的人纷纷侧目,不少带着孩子的家长立刻捂住自己孩子的眼,恨不得马上离那个“疯子”远一点,省得带坏自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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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那个叔叔怎么了?”一个背着蓝色小书包的女孩疑惑问道。
女孩妈妈顿时嫌恶道,“别理他,一个神经病,以后欧欧见到这种人要避着点走,听明白了吗?”
“可是,那个叔叔感觉很伤心。”小女孩不明白妈妈这么说,她感觉那个叔叔根本不是在笑,反而在哭。
“胡说些什么!真是疯了疯了!”女孩妈妈瞬间紧张起来,脚下的动作更快了,“快走走走!”
“哦。”小女孩担心那个叔叔,想安慰一下他,可她的妈妈明显不会允许她接近。
顾君朗旁若无人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早已慢慢湿润了眼角,懊悔,不甘,嫉妒填充着他全部身心,勒得他几近窒息。
“小彦,我或许是晚了吧。”
“可是,我坚决不会把你让走的。”
顾君朗再睁眼时,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浑身都不正常,眼底的阴鸷和偏执让他几近失控,几个字似乎是来自心底最深处的呼喊,蕴藏着他最原始的欲望,“我会把你抢回来的。”
顾君朗在机场的异常举动被完完整整同步转播给顾君浩。
“很好!飞机都安排好吧?”顾君浩这是兴奋到快要发狂,看着监视器里的那个颓败的顾君朗,点烟的手都在颤抖。
他怎么能不激动!被一个小了这么多岁的弟弟压在头上这么多年,公司上上下下对他毕恭毕敬,背后里哪个没说过他不如顾君朗,对能当上顾总这件事发表各种鄙夷不屑的看法。这群人不敢当面说,可公司里那群董事没这么弯弯绕绕,成天明嘲暗讽,还表示要不是有顾副总在这,他们早就撤资走人了。
呵!顾君朗,我要你有去无回!
“安排好了,最近所有的航班我们都安插了炸弹,无论目标任务上了哪一部我们都有把握能让他尸骨无存。”耳机另一头传来一阵冰冷机质的回答声,如一个最无情的杀手机器人,挥手间就能决定数人的生死,“所有的伤亡最后都会归结于意外,绝对不会查到你身上。”
“好!”顾君浩拍着桌子站起来,对着监视器里的顾君朗比了个手枪的姿势。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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