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底子还是在的。”
&esp;&esp;“只剩个底子了。”屈辰冽说。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不像小孩。
&esp;&esp;我停下脚步看向他:“屈辰冽,你是心甘情愿给那些人充游戏的吗?”
&esp;&esp;“……不是。”他说,罕见地沉默了一下,“但如果不给他们充钱的话,我就更没法学习了。”
&esp;&esp;“而且,”他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总算露出了一些报复的快意,“他们不学,更考不好。”
&esp;&esp;为了保持第一名,这个孩子也挺不择手段的。他或许比他母亲聪明一点,但不多,而且阅历也不够。不过都是下苦功夫的人。
&esp;&esp;“你真的很努力。”我说。
&esp;&esp;“不,其实初中的知识真的很简单,真的随便学学就好了,我妈非要让我报培训班,让我吃药——”
&esp;&esp;“我知道,我知道……你吃药?”
&esp;&esp;“嗯。”他说,“智商税罢了。但我不吃的话,她就大哭大闹。”
&esp;&esp;我沉默了一下:“食补还是什么?”
&esp;&esp;“什么都有。”他说,“专家说什么她信什么。我爸已经不理她了,只会往家里打钱。”
&esp;&esp;我来回问了两遍。屈妈妈和屈爸爸是再婚。屈辰冽大概还有个姐姐,是屈爸爸和前妻生的,今年刚毕业回国,目前已经接手部分家族产业。屈妈妈当然很焦虑。
&esp;&esp;“但我不喜欢我们家那个厂,璇璇姐姐喜欢的话给她就行了呗。”屈辰冽说得淡然,我却好像在他背后看到一个气得几乎晕了头的屈妈妈,近乎实质化的想象逗笑了我,我一下子笑出声来。
&esp;&esp;“那你以后做什么呀。”我问屈辰冽。
&esp;&esp;“我?我以后要当大科学家。”他说,“我会成为爱因斯坦和霍金那样伟大的人。”
&esp;&esp;“嗯。”
&esp;&esp;“你也觉得可能吗?”
&esp;&esp;“是啊。”我说,“你看起来也有点呆呆的,和他们也很像。”
&esp;&esp;“……”
&esp;&esp;“我和我姐平时不聊天的。”他说,“如果经常聊天,大概会像和你聊天一样烦。”
&esp;&esp;“那明天你就回家吧。”我说,示意他赶紧去坐车。小费买通司机多留半小时,司机收了,但多了他也不敢吧,屈妈妈是那种解雇比招聘爽快得多的类型。
&esp;&esp;“……不要!”屈辰冽说,“我们是自由合伙人!以后你和椎蒂吵架我都挺你!”
&esp;&esp;圆滚滚的小家伙麻利地滚远了。他好像没发现我和椎蒂是没办法吵架的。用虚无和肤浅的承诺来索求当下的福利,他还是太聪明了。不该恭维他呆呆木木的。
&esp;&esp;希城地图到手了。我将河流经过的两岸都用铅笔圈起来。这些都是要去实地看过的地方。哪里会有新造好的白色砖石。哪里有桥。哪一段河流是脏兮兮的。
&esp;&esp;“姐姐,感觉你最近状态越来越好了!我看屈辰冽发消息过来,他说他每天都和你一起散步?”
&esp;&esp;“是的。不过他偶尔有点烦。”因为是别人家的所以不能打骂,要好好讲。
&esp;&esp;“真好。”椎蒂的声音在另一端失真,“姐姐有合格的弟弟的代餐了。我可以当专门的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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