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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我坐在会议桌其一侧的座上，而乔治五世和约克公爵则以随行人员的身份坐在我的这一方。又等了快十分钟，我才终于见到了相哈迪。萨穆本人。他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头已经灰白，却一点都看不出年龄的痕迹，脸上依旧神采奕奕，甚至看不出皱纹，一身蓝宝石颜的西装笔挺而整洁，镜框下的黑眼睛沉稳而坚定。

“久闻相大名，今有幸相会。”

暗暗压下心对相的不满，摆出了一副稍微恭谦的样子。所谓有求于人或许便是如此吧。

然而哈迪相却仿佛将礼貌当了吹捧，只是沉默地微笑地点了点头，屋的气氛便安静下来。等了半晌，他才用十分低沉的腔调，用来语向我说道：“人类英雄，一方镇守，今才明白百闻不如一见。”

听到这句话，方才勉强压抑下去的不满又骤然升起。同声传译和他的语气都表明，他根本没有用最基本的敬称。若是平里朋友开玩笑也便罢了，现在虽说不是正式的外事访问，但姑且也算是外场合，这么说话便显得十分失礼了。虽然我倒是对礼仪礼貌这类事务不是很在乎，但是被这么招呼，再加上之前相放了我半个多小时的鸽子，我已经感觉自己在濒临火的边缘。

“多谢相的夸奖。”我轻轻了口气，虽说是对相极度不满，但也顺势沉声回复道，“相理万机却还有空接见我，实在是万分荣幸。只是眼下海防依旧关键，对两地间的供协议所提出质疑似有不妥，不知相公务繁忙，是否就是在理这件事？”

“公务繁忙？你知道我公务繁忙？”殊不知，相似乎是被这个话题激怒了一般，厉声说道，“既然是外便应该以大事为重，以民生为重！你特意前来，就是为了牺牲我的利益，满你这个军阀领的私？！”

听到此话我便虎躯一震，怒气已从心头烧到大脑——这相简直是目无人。

再继续打哑谜也没什么用了，所以我便冷冷地回了一句：“相，我是正式军队的一员，也是经过地球联邦议会和作为最军事机构的海空委员会双重认可的军事统帅，缘何是军阀领？”

“裂土封爵，独揽大权，不顾民生，军当道，一己私，你敢说你不是军阀？祸害自己的人民还不够，还要作威作福，将我民众赢得的统统掠走吗？你是如此，那些镇守府统领都是如此，一群借着防之名骑在人民头上的虫！”

“请相自重。”

我已经彻底被这位哈迪相惹火，声音也忍不住抬了几分。

“自重……啊哈哈……我觉得说的有错吗？就从你要拉低价开始，请看看你们了些什么吧——过去百年里，就像你现在故意压低价格购买资源一样，你们军队把人民的每一滴都当掉拿去军事研究，贵的某位级军官还大言不惭地说即使把裤子当掉也要展军工，这句话实在是令人愤慨！全球统合之后的政府居然愚蠢地把军事力量放到第一位，把人民放到第二位，那还是个政府吗？人民连裤子都穿不了，哪怕你们造出了那些惟妙惟肖的人形兵器，这个世界还能繁荣昌盛吗？政府还能稳固吗？那些人形兵器能什么？能让普通民众吃饱饭，能让普通民众住上一间屋子吗？没有裤子穿的民众造反的时候，你们就要用这些人形兵器把他们净吗？请问你们这些军人在这一百多年里到底了什么？

就造出了你身后这些人形兵器，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还不如多给人民多几条裤子穿，多给人民一碗饭吃，多给人民一间屋子住！没有了民众，你们的战斗有什么意？！”

“相的生平，我素有所知。”这番毫无见识的诋毁让我险些破口大骂“你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但好歹被憋了回去，而是深一口气，说道：“相出生小康之家，医专业出身，当过医生，救过病人，也理过伤员，后投身从政，一心为民，张和平，为万民敬仰，战后大选，靠着的反战浪相得票率过百分之十，见相众望所归。战后人民渴望和平，亦可理解，然而防乃是人类生存之根本，岂能轻易摒弃？何况贵海防，目前仍由我等负责。相以供为难我等军人，岂不是自毁长城？”

我冷冷地丢出一颗钉子，而相稍微顿了顿，便十分惨淡地笑了起来，用手着我的鼻尖，怒斥道：“防？根本？呵呵，我年过八十，一生所见所闻，战争所至，民生凋敝，成河，而政府军队强征兵，无数儿强制入伍，工农衰败，饿殍遍野，你又为何一声不吭？！百姓离失所，一加班加点地工作，儿被强征入伍入工，难民遍地皆是，如今战争已毕，你们这虫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你们搜罗百姓钱财，造出的那些机甲难道能当百姓的房屋？！

你们研究的那些人能力难道能让百姓更便利？！你们造出的人形兵器难道能让普通百姓传宗接代？！”

“闭嘴。”

在同声传译翻译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相，你的心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这些政客平只会谈阔论，引民心，之后又能些什么？！”

说道激动，我忍不住站了起来，低声沉道：“是啊……是啊。我或许早该认识到了啊，相。我读过你的自传，你是富庶的商人的孩子，从小就能接受最好的教育，能去医生，能够到去过安全的生活。而我呢？我的年，是在自己的城市被深海舰队毁，自己的家人全部被屠的影度过的啊。”

我合上眼，那燃烧的都市，混的街道以及渗人的惨叫，仿佛还在眼前和耳边喧闹。

“所以我加入了军队，不惜把自己当成战争兵器来保卫人类文明，整整二十年啊，相，军事院从基础教育阶段就开始招收生，我从七八岁就在那里啊，这一路走过来，想到自己去的家人，我有多少次想过自，你知道吗？”

“百年以来，像我一样的人，还有你口的人形兵器，又有多少？我们用山海铸造的钢铁城墙保卫了人类文明，即使我们面对的敌人是那么强大，我们也从不退缩。我们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为的就是其他人能够活下来，结果我们的牺牲换来了什么？！”

说道愤极，我忍不住一把折断了手的钢笔，愤怒地摔到了桌上。

“你为了自己的选票，可以忽悠百姓说战争已经结束——深海舰队的栖息地被毁了，但是她们可还有大量的散兵游勇没有被消啊！你为了自己脸面和自己一的财政收入居然打起四大镇守府的注意，要是连用都无法确保，我们怎么进行生产，怎么保卫你们的人民？！我的人全部在深海舰队的屠，你也想你的民众如此吗？你满口百姓满口仁，却没想到不过全都是为了得到选票的一己私利。民粹当道，你自以为代表了你的人民，但人民没有了保卫他们的部队，就连活下去都是问题，有裤子穿又有什么用？穿着裤子去吗？！我以为我和战舰少女们的战斗和牺牲是有意的，因为我们的人民得救了——结果呢，我们的邻的算盘打得叮当响，战争结束才两年就开始准备从曾经拼了命保卫他们的人那里榨出最后一点油！你口口声声说人形兵器人形兵器，她们是有感，有思想，也会人和渴望被的，她们是活生生的啊——你大言不惭，一叶障目，自以为是，完全不懂我们究竟为何而战……跟你这样的无耻老贼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想要抬价甚至断绝供给就去吧，相。只是，当落到你和你的人民的头上的时候，不要去后悔。”

我站了起来，不再看他一眼，而是向着我身后的两人示意。

“走。”

。

在走出相署的那一刻，我感受到的是一阵解脱。

“所以，这就是卿的谈判策略？在给对方一番怒斥之后便离开吗？”

从那座北方的都回来并不算远，仅仅是当天夜晚我们便顺利回到了星南镇守府。在用过晚饭回到我的房间之后，乔治五世手握着象征非常大权的圣剑，似有些不满地坐在我的对面，对这不到一的外访出总结，而作为寄骑的约克公爵则侍立于她的身后。

所谓的寄骑也很好理解，就是将一部分战舰少女暂时划归到战斗经验更丰富或我更为信赖的其他少女的麾下作为与力；名上直接归我管辖，实际上在战斗和常训练则听从自己直属上司的统领。约克公爵和乔治五世便是这种关系：名上约克公爵依旧是我的直属部下，但为了调遣方便，平里她便听从自己的长姐兼直属上司乔治五世的命令。

“本来他也不想好好谈判。”我了头，“我会请求我【注：天朝】政府外涉……毕竟我名上还是隶属于他们的南方镇守；同时军方这一边我也会疏通，现在要的只能是让这两方势力对施压了。”

“卿向来是个沉着冷静之人，为何今却会如此失控？”乔治五世抬起金的眼睛望着我，“莫非相的言语触碰了逆鳞？”

“诋毁我们四大镇守府在的全体将士的努力，对我们所出的牺牲视而不见，就算是靠民粹上的政治家，没没泪也得有个度。”说到这里我便忍不住按了按太阳，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而且……她一直管你们叫人形兵器，这一点是不可容忍的，这也是真正令我愤怒的原因。”

“虽说这样谈论并不合适，但吾等的确是人形兵器。”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乔治五世才缓缓开口。

“吾等战舰少女乃是为了减少人类在深海战争的牺牲才被制造出来的人造人，吾等存在和奋战的意就是替代人类在前线破敌当先……因而吾等的每一次牺牲，其实意味着一次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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