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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水乡小村私塾审查一更（第2页）

村头。

一座篱笆院静静矗立着，长十丈宽八丈，院内打扫得清爽宜人。一进青石屋坐北向南，任谁看了都知道是冬暖夏凉的好住所。门口贴着副对联，上联是“青山绿水石屋”，下联为“古道村毛娃”，横批“安天命”。

院子东南是两间茅房，显然男左女右。紧贴篱笆西侧的是三进大石屋，应该是私塾教学之处。私塾堂屋前是片硕大的平地，似是演武场，因为设有石磙、梅花桩、刀枪剑戟武器架等家什。

此刻，青石屋前踩着孩童们束手静立，屋门“吱呀”而开，却是窜出一只靓丽白狐，皮毛爽亮、身形柔顺、眼神娇媚，围着篾笼直打转。

“娃儿们来了！”话间，走出一名老翁，白发白眉白须，青衫青裤青鞋，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不怒自威，一股正气油然而生。

孩童们都没注意到的是，他们从院外带来一行行足印，那夫子脚下却丝毫没有印迹，仿佛没有人走过一样。

“见过夫子！”孩童们弯腰齐声高呼。

“好，好！”老翁拈须微笑，威严的脸庞柔和下来，双手接过二虎递过来的篾笼。“天色将晚，速回吧！明天早课不要迟到。”

孩童们唱一声诺，整齐转身就要跑，只有田二虎脸色挣扎，迟疑着留在原地。

“大虎哥，你先回去。”二虎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夫子道，“夫子，学生近期有奇怪噩梦出现，请您解惑。”

“来听听。”夫子微笑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学生。

见其他人跑远了，二虎迟疑着：“夫子，学生前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先是置身于一个恐怖的场景，天空是无尽的黑暗，大地是无垠的火海……而我，”恰如陷入当时景象之中，二虎眼中陡然出现恐惧之色，“好像化身一个恶魔，浑身充满了嗜血、杀戮的**！”

“哦？”见多识广的夫子也是脸色冷峻，“之后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出现一丝光亮，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飘荡在黑暗之中。”二虎思索着，“好像是一把奇怪的扇子，看不太清楚。只知道光亮越来越大，不断扩散，最后整个天空都变得光明祥和，地上的火海也不见了，全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学生我也心中清明、安静下来。”

夫子犹疑不定，拈须半晌，这才开口道：“确实很奇异，老夫未曾听过这种异象。也许是你私塾课上太辛苦，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看着二虎远去的北影，夫子喃喃着黑暗、火海、怪扇，最后一个闪身回了石屋，白狐也紧跟而入。

早课。

夫子照例安排了两个上联，底下一排孩童在苦思冥想。

其一是：圣上有道烟花三月下江南，己酉何人可配，坐赏堂前飞花雨。

其二是：田力男，焦木樵，此木为柴山山出。

一柱香后，二虎已经起身，拱手道：“夫子，学生已经对出，但是您不要取笑。”

大虎、瘦猴周丁丁、许翠翠、苏莲、李铁牛、猫眼、狗蛋等一大帮孩童都瞪大眼睛不信，这么快？

“但讲无妨！”夫子淡淡道。

二虎遂朗声道：“第一联，祖宗无德逶迤九曲上大漠，立里孕子乃童，醉卧席间耍酒风。第二联：波女婆，土火灶，因火生烟夕夕多”

夫子轻轻颔首，“不失敏捷，然第一联上下未对出，坐赏堂前，赏堂同头。第二联对得工整，有何可笑？哦，波女，波女……你这毛娃，鬼心思不少。”夫子笑嗔，“是不是偷偷买了张货郎贩卖的杂书？”

底下八－九岁子捂嘴哧哧偷笑，早熟的大姑娘却是羞红了脸颊。

二虎轻声问道：“请夫子别告诉俺爹娘。”

“读杂书，增长见识，也是好事。”夫子摆摆手，“罢了罢了，都休息吧，两柱香后讲地理、文史。”

“噢喽喽喽喽……”一群顽童顿时炸了锅，呼喊着冲出石屋，跑到演武场上、河边去玩耍。

演武场上，大虎二虎两兄弟在扳手腕，几个顽童围着大呼叫。铁牛把石棍舞得风生水起，看来课堂上的功课根本消耗不了他多余的精力，略略隆起的肌肉显示出与其年龄不相称的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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