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无不说话了。他这时候还比较瘦小,跟同龄人相比,带着常年受人欺压所致的窝囊和颓废。
“阿无,以后别去给我拿药了。”
像是沉木燃起了火星,阿无猛地抬头,“娘!不可以,我……”
“我意已决。”牧万和打断他的话,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从抽屉那拿出药包,为他疗愈。
棉签沾上清凉的液体,被轻柔地涂在伤口上是丝丝缕缕的痛。她用气声问:“还有其它伤吗?”
阿无眨了眨眼,很没出息地哭了出来。他也不说话,就是哭。从一开始默默地掉眼泪,到嚎啕大哭。
牧万和心疼地抱住他,安慰道:“阿无乖……”
母亲病入膏肓,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昏迷。阿无真的很珍惜她醒着的分分秒秒。
那么漂亮、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光是用眼睛看着你,你都觉得像在凉爽的夜被柔柔的月光抚摸了一样。
为此,他愿意给那些魔族当牛做马、尽情戏弄。
一开始得知这些后,牧万和气得吐了血,阿无费了三寸不烂之舌才将她说服。这些年,那些魔族玩着玩着也就兴尽意阑了,还会教他一些邪术。
他已经很知足了。而他一辈子就被困在万荒魔宫中,身边只有一个人,他不想失去母亲。
可是今天,母亲不知怎么的,说出那种看开了生死的话。阿无此刻恨极了自己不谨慎,被天青发现偷学了剑术,然后挨打一通。
他想挽回母亲的生命,可是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地只知道哭了。可能……他毕竟还是母亲的骨肉,心中已经隐约知道了这一次,自己再怎么劝说都无果。
没有药的病人离死亡是飞速接近的。
母亲很久都没有醒了,他很害怕地做各种事情,唯独不敢上前确认。是天青察觉到异样,闯入房间,探了牧万和的鼻息,宣告佳人亡去。
人死如灯灭。阿无凑近了看,竟看到她唇角的一抹笑意,是死前做了什么美梦吗?大抵是梦到了父亲?说到父亲,他只听过俩人故事的只言片语,他甚至都不知道母亲的姓名。
他给母亲整理衣服,突然发现她手里攥着张信,打开一看,是写给他的。
“阿无,见字如晤。”他轻轻地念出声,“我走了,这一去便再也不回来了,你要保重。阿无是你父亲为你取的,我从来认为不妥。从今往后,你便叫牧斐。牧是我的姓,斐即光明之意。愿吾儿一生坦荡,未来光明。”
他小心地将信纸安放,看着再也醒不来的母亲。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他求着天青为母亲举行安葬仪式,天青将她的魂魄引入往生灯中。
牧淮伫立在河畔,看着那盏闪着微弱光的往生灯,载着母亲的魂魄,顺着淮河,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以后,便是孑然一身了。
良久,他恍恍惚地转身而去,瘦小的背影是孤独的颜色。偌大的天地,一个孩子能去到哪里,他自己都迷茫,更遑论什么一生坦荡,什么未来光明了。
后来,人魔大战。蒋荥抓来一个剑修,说他是苍梧山的嫡传五弟子、清无君的师兄,用他当诱饵再好不过了。
剑修被关进地牢,牧淮日日都去,问他外面的光景,向他请教剑术。剑修没教过人,便告诉他秘诀,向他演示。但牧淮学得很快,剑修高兴地说:“你很有天赋。”
对此,天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剑修说,他叫风昭明,爱人战死了,年幼的儿子还在等他,并侧敲旁击地问牧淮能不能放他走。
牧淮摇头,说:“我也出不去。”
风昭明闻到他身上似人似魔的气息,问:“你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牧淮语气平淡道:“从出生。”
风昭明可怜地看着他,说:“如果他来了,我一定带你出去。”
“他?”
“嗯。”他忍着五脏六腑的痛,叹了口气,有些怀念,“我师弟。”
“他们口中的清无君吗?”
“嗯……”
牧淮没有恶意地说:“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他还没有来。你确定他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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