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盯着全息投影上那条蜿蜒的路径,指尖无意识地在王座扶手上敲击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投影中,那条管道在立体图上呈现出淡蓝色,与其他那些危险的红色路径形成鲜明对比。器火神君留下的标记也显示这里曾经是主通道之一,但冥冥中那惴惴不安的感觉让徐阳有点下不定决心。
“主人……”青山欲言又止,话音里带着迟疑。
徐阳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目光穿透透明晶壁,望向远方那条若隐若现的管道。在那里,五彩斑斓的能量流如同被束缚的蛟龙,在看似完好的晶壁外缓缓游动。偶尔有一两道能量逸散出来,在虚空中划出凄美的光痕,转瞬即逝。
“找了这么久,此处已经是最好的一处了……”徐阳喃喃自语,右手不自觉地摸向一旁天工炉。这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此刻冰凉如铁,却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青山调出一组数据:“根据扫描,这条管道目前承受的能量冲击还在设计阈值之内。理论上……”
“理论在宇宙里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徐阳打断道,眼神却愈发坚定,“但我们别无选择。绕路也尽是未知,一路走来,各大管道损坏程度比这里更严重。”
他忽然站起身,毛发无风自动:“控制好速度与精度,我们闯一闯。”
青山迟疑:“主人三思……”若是青山自己,当然不会开口说这句话,但他获得了青杣刻意保存下来的完整记忆,下意识的劝上一劝。
徐阳指尖点在投影上,似在说给青山听,又似在安慰自己,“关键支撑点都完好无损。只要我们不引发新的能量波动,通过概率至少在八成以上。”
徐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修行之路,何曾有过万全之策?”
“若是掌握有分身之能还不敢闯荡,那岂不是成了无胆之辈。”
他转身望向舷窗外汹涌的能量海洋,声音低沉如自语:“万事皆求十分完美,恐怕一路会错过很多很多。”
这句话仿佛抽走了舱内最后一丝迟疑的空气。
青山肃然垂首:“遵命,主人。属下这就调整舟船状态。”
徐阳重新坐回王座,手指轻轻摩挲着天工炉表面的纹路。价值十几万宇宙海的宝物,想来不会让自己失望吧?今日或许真要派上大用场了。
“记住,”他最后叮嘱道,“通过时关闭所有非必要系统,连扫描波纹都降到最低。我们要像一缕幽魂般飘过去。”
青山郑重点头。
徐阳深吸一口气:“走吧。”
舟船缓缓驶入那条平静却伤痕累累的管道。
刚一进入,徐阳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果不其然,到了近前仔细看去——这里的晶壁看似完整,却透着一股诡异的脆弱感——就像暴风雨前的蛛网,表面平静却随时可能分崩离析。
“减速到十分之一光速。”徐阳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到什么,连神力波动都不用,而选择了最原始的声波震荡。毕竟声音震动带来的震荡远小于神力波动。
青山立即执行命令。
舟船如同一条收敛气息的游鱼,悄无声息地在管道中滑行。透过晶壁,能看到外面那些狂暴能量流此刻竟呈现出奇异的规律性,如同被某种无形力场束缚的猛兽。
“主人,这里的能量流动……”青山刚想说什么。
“嘘。”徐阳竖起一根指爪,“别出声。”
他们就这样屏息凝神地前行了约莫三光秒。突然,前方晶壁上出现了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细纹——就像冰面上最细微的裂痕。
徐阳瞳孔骤缩,立即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舟船几乎静止在原地,连引擎都切换至静默模式。
那道细纹在晶壁上缓缓延伸,发出只有灵魂感知才能捕捉的“吱呀”声。徐阳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整片晶壁网络此刻就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弦,任何细微扰动都可能引发灾难性崩塌。
一分钟……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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