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切脉,却见苏澜扯住他的衣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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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王家不把我当人看,我不嫁了,不嫁了,求您退婚吧,求您了……”
少女单薄孱弱,声如泣血。
那眼眸如被月色笼着,眼泪一颗一颗滚落,像星辰坠落。
熟悉得让人心悸。
一如多年前的雪夜,那个在月下落泪的女子。
也是他唯一一次见到她的泪。
她说:“我是把你当成救命稻草,可你不也是看重谢家能助你吗?”
“我们就这样做对寻常夫妻吧,我一定会做个好妻子,好母亲的。”
“你莫要再胡闹了,也不要再刺我,我们已经有了念念,就这样好好过下去罢……”
好好过下去。
原来,她也是要和他好好白头偕老的。
后来怎么食言了?
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夫人郁郁多年,身子虚弱,血已经止不住,好在小公子保住了。”
他死死盯着怀里的女儿。
她的眉目不像她母亲,更像自己。
可为何此时,他竟想到了谢婉如?
他的亡妻。
那个从不自怨自艾的女子。
他找了那么多女人,却再也没有一个,能有她那样坦荡的目光。
让他又爱又怕。
他失神一般,沉声问:“你、你……还记得你母亲吗?”
苏澜讶然,悲伤慢慢地从心底溢出来,那么多要哭诉的话,就这样哽在喉咙里。
“我还记得你母亲。”苏明启喃喃道,将苏澜抱起放到椅子上坐好。
哐!
转身一脚将崔氏旁边的案几踹翻。
哗啦啦!
白瓷茶具碎了一地。
婆子们护住崔氏,厉声:“苏医令怕不是疯了,这里是王家,不是您能放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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