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晕死过去,意识还未逝去前,隐约感觉自己的上衣被扒开,胸口有冰凉的东西接触。接着,皮肤开始刺痛,像虫子在撕咬,再接着,皮下组织有蠕动感,疼的他久久喘不上来气。
墨风挣扎,对于习惯做梦的他,明白自己陷入了假醒状态。当他真正醒来,迷糊中摸到脸上的氧气罩,立刻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医院内。
“妈,墨风醒来了!”身旁传来高小虎的声音。
“体育真是白练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婶婶,踩着高跟鞋逼进房间。
嘶墨风眼前一片重影,他想坐起来,但大脑眩晕的厉害,抚摸额头上的痛源,顿时回忆起兔女一手提箱把他拍晕的画面。
“在学校偷偷训练真当我不知道?”婶婶尖锐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我就说你身体素质不行,才反对你练体育,最后不但一事无成还白费劲。”
“孩子有伤,你就少说两句吧!”坐在门口的叔叔说。
“怎么,我养他那么大还不让说两句了?”婶婶对着门口拔高嗓门,然后转头继续说,“遇到抢劫你倒是跑啊,不是练体育么,可亏你长得穷,没把你绑票。”
“这是医院,吵什么吵!”正给其他病人输液的护士以“六字真言”的势头,瞬间压制住婶婶的“魔音”。
婶婶翻了个白眼,降下调说:“你要真挨几刀,往icu一躺,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你家里人也联系不上,指着每段时间打来的那点钱,够屁用!”
“你有完没完!”叔叔突然站在门口,大声呵斥。
已经完全清醒的墨风,和高小虎对视一眼,愣在那儿大气不敢喘。
“哎呀呀,这两天抽什么风了你,开始敢对我大呼小叫!”婶婶的嗓门不甘示弱,撸起袖子有种大干一场的架势。
给其他病人输完液的护士掀开隔帘出来,不耐烦的边摆手边说出去出去,这里是医院,不是吵架的地方,婶婶看护士比她还壮硕,立刻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和叔叔一块走出病房。
“墨风你别在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的脾气。”高小虎压低声音说。
墨风忽然想到什么,摘下氧气罩,迅速掀开衣服查看胸口。抚摸完好无损的皮肤,长出一口气,他还以为兔女盯上了他的器官。
“啊!该死的,居然漏电!”病房外传来一阵熟悉的惨叫。
付小龙顶着爆炸头,气势汹汹的闯入病房,一把将手提箱丢到墨风怀里,指着墨风说:“敢整我,你完蛋了!”
付小龙像头愤怒的白皮猪扑到床上,试图掐住墨风。一见这架势,高小虎连忙上去阻拦,他们俩的体重顿时把墨风压的翻白眼。
“干什么!干什么!”撵走叔叔和婶婶的护士大吼一声,拿起桌上的杂志卷成筒,像潮汕打牛肉丸一样挥舞,给两个小胖子脑袋上分别来了那么一下。
付小龙从床上滑下来,抱着脑袋跑出去,而高小虎一缩身子,坐回凳子上。护士过来给墨风拔掉药瓶,临走时嘟囔:“到底是不是一家人啊!”
“看不出来么?”墨风嘀咕。
他觉得他和婶婶一家的关系,建立在一条道德底线上。随时间推移,那条道德底线将要绷断,即使再像小时候那样,小心翼翼的做个透明人,也只能延缓,而无法挽回绷断的事实。
而那条道德底线建立的初始,墨风从叔叔和婶婶的争吵中猜出了一二——他的亲生父母疑似在十五年前那场祸乱的屠杀中,帮助过婶婶一家,因此作为代价,婶婶一家收养了他。
“别在意啊,我哥就是调皮,本心其实挺善良的。”高小虎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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