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林夕放下了手中的笔。把刚写完的试卷用镇尺压住等待墨迹晾干,并站起身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号舍。
嗯,不错,虽说是臭号,但是房屋结构良好,尤其是顶层更是刚修缮过的,隔雨层布置的也很好,完全不用担心会有漏雨的情况。
于是,林夕将自己带的雨伞从行囊里取出来,伸到外面,向着外面瑟缩脖子的大兵指了指自己的雨伞,然后便放在了号舍外面墙壁上用与不用,你自己看着办吧。放下雨伞后,林夕便不再管,继续往下做起题来。
这是最后一道题目,题目也是中规中矩,是出自中的一句:“孔子登东山而小鲁”。
这句话很简单,意思也就是孔子登上东山,往下一看,觉的鲁国小了。简单是简单,可是要根据这句话写一篇文意畅达的八股文。
真要根据这句话表面意思来写的话,总不能写一篇孔子爬山记吧。
这个题目要放在全文中理解,这句话的全文是这样,孟子曰:“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故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观水有术,必观其澜。日月有明,容光必照焉。流水之为物也,不盈科不行;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达。”
看到这句话,朱熹老爷子在看这一章的时候,在边角做了一个注释:“此章言圣人之道大而有本。学之者必以其渐乃能至也”。
明朝科举这本书官方定义的解释版本就是朱熹朱老爷子的。朱老爷子这句话是说:圣人建立的儒家学说博大精深,一脉相承,求学的人一定要遵循儒学的规律,一步步按部就班,这样才能达到圣人那样的高深境界。
别管为什么朱老爷子的版本是官方版本,大明就是这样规定的,你要想考科举就得按着朱老爷子的意思来。林夕沉思片刻,便有了思路,那就按着朱熹的话,作为破题的文字,展开论说吧。
外面雨渐渐紧了,从号舍往外望去,只见天空如挂了一道雨幕,不远处的明远楼上溅起了大片的水花,乍一看还以为明远楼开花了呢。
雨淋不到,但是让坐在号舍的考生感到阵阵凉意。外面的监考军兵此刻撑着朱平安给他的雨伞,看着附近的同僚在风雨中瑟瑟发抖,庆幸不已。不由得望向那名小考生,看见他坐在那里脸上带着那个奇怪的布,写着卷子,不由得衷心的祝愿他能够中举。
不过,林夕完全沉浸在自己构思的文章当中丝毫。祝外界影响提起毛笔,饱蘸墨汁,朱平安落下了这篇八股文的破题之句:
“圣道大而有本,学者必以渐而至也。”将这篇八股一挥而就,按照朱熹的话往下展开论述。朱老爷子不是说儒学博大精深吗,那我就将儒家学说一通鼓吹,极大的吹捧。
把儒家学说比作万仞的高山,比作一望无际的大海,比作光明的源泉,你做万物之源。然后又按着朱老爷子的意思往下写,求学的人要从头开始,要循序渐进。大体就是这样,将这篇八股文写了出来。
到这里,本场考试的八股文相对来说简单些,没有意外情况,剩下的题目也都在林夕所背诵的文章中,就有三道一模一样的题目。
索性林夕就在草稿纸上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将剩下的三道题目的文章完全重新抄袭了一遍。
就这样,在雨幕之中,一个戴着口罩的少年,不知疲倦的挥毫泼墨。
下雨天,厕所里的味道更浓,在贡院像林夕这样的臭号还有好几个。
大部分人都被熏的上吐下泻。最后吐的浑身无力坚持不住,被监考送到明远楼去了。剩下的还在坚持的,也都是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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