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渐融,春风料峭。城外的官道上留下几道车轴痕迹,马蹄踩着水坑里,踏得泥土飞溅。
一灰衣男子在街道上穿梭,时而站在墙角打量他人,时而侧耳听人交谈。宗睨得知许巽来到了建康城,还升了官职,他真心为许巽感到高兴,同时,他也为自己感到高兴。
不枉他在陆府蛰伏这许久,他终于查到些蛛丝马迹。陆丰盛的书房里藏着惊天的秘密,他竟然与郦阳公主有过私情。宗睨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只想找到有关宗氏的消息。
陆丰盛有收藏的习惯,书壁之后堆着积年累月的公文书简。宗睨翻了数月,才在里面找到有关当年宗氏谋逆一案的只字片语。书简上说,宗氏叛军破城三座,逼近京洛。御诏命王敦为主帅,陆丰盛为监军,抵御叛军宗之惠。
宗睨忍泪看完,他不相信父亲会叛国。于是,他继续翻看陆丰盛与他人的往来信件,一行小字吸引了他的注意,“疑为反叛”。宗睨握着铅块似的书简,手掌颤抖着,疑为反叛,疑为反叛,仅仅因为猜忌,便诛了宗氏六族!
见门外似有人来,他匆匆地瞥了一眼落款便迅速离去了。这是陆丰盛写给一个叫许汀的人,二人似乎关系密切,往来书信甚多。
许汀是谁?他和许巽是什么关系?宗睨顺着这条线查到了许府。
当夜,宗睨去拜访了许巽。
值守的瀚海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站在门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身后没有车马,又是身份不明,本想打发了之,可回想起许公子的训言,他又不敢无礼。
“你是何人,容我先去通报一声。”瀚海嚷道。
宗睨顿了顿,他不能暴露姓名,勾玉之称又没有识别度,思忖片刻,说了四个字,“苏府溪园”。
果不其然,许巽亲自来了。但见到是他后,许巽似乎有些失落。二人相视,点了点头。接着许巽便将人引到后院书房,此地静谧,又靠着后门,倘若有人揭露,宗睨可随时逃脱。
宗睨将在陆府的发现告诉了他,寻求他的帮助。
“五公子,需要许某做什么?”,许巽听后,越发觉得宗氏谋逆是个冤案,可此案盘根错节,宗小公子又是隐姓埋名,这案子该如何翻呢?
宗睨披着黑色的斗篷,他机警地站在窗边,外面的风吹草动都能引他侧目。“我有两件事相求,一是见许汀,二是去驸马府。”
这两件事听起来容易,但没有一件是能实现的。许汀是许巽的伯父,见到不难,但若问及宗氏一案,那宗睨的身份就暴露了,他不敢保证伯父的能守密。二来,驸马已死,府衙归于郦阳长公主管辖,里外守卫森严,如何进入?
“五公子,许汀是我的伯父,但我不知他是否参与了此案,贸然露面,恐有危险。”许巽不好都拒绝,他先拎出一个说。
宗睨瞟了他一眼,眼神淡漠,“我不瞒你,无论他说与不说,我都会杀了他。”
许巽听了一惊,他连忙劝阻,“五公子莫要伤及无辜,伯父清明正义,绝非陷害之人。”
“我知道”,宗睨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感情,“我若问,他便知道了我的身份,如你所言,为绝后患只好如此。”
许巽额角渗出汗珠,他不能让五公子杀了伯父,“五公子,我帮你问,一定问个明白!”
宗睨思忖片刻,点点头,“多谢。”
许巽长吁了一口气,他负手在房内徘徊,低头沉思入驸马府一事。想了半晌,仍是没有思绪,驸马活着的时候尚可能进去,但驸马一死,长公主的府卫便进入了驸马府,皇家领地,如何进去?
“对了,五公子可能要委屈一下了”,许巽眉头展开,绽出笑颜。雁宁说郦阳公主的寿诞快到了,预备大办一场。众人都以为寿宴会在公主府,或者皇宫内,可郦阳公主偏偏要在驸马府操办,可能是悼念故夫的缘故。
许巽让宗睨伪装成许府家厮,一同进入驸马府为公主贺寿。
宗睨点点头,“多谢”,只要能为宗氏翻案,做奴才又如何?
临走时,宗睨朝许巽深深作揖,转身之际,他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五公子有话?”,许巽关切地问。他发现眼前的五公子和三年前不一样了,黑色披风下的人清瘦而狠绝,甚至,整个人变得沉寂了,死水般的沉寂,只有谈到宗氏时,他才会显露出人的情感。
宗睨转身看着他,木然地说,“益州桃花山下,我看见了”,说罢从腰间掏出一只箭头,上面刻着“枫眠”二字。他将箭头扔到许巽怀中,“本想借此要挟你,但你帮了我。”
往日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许巽盯着手中的箭头,衣袖颤动。这是苏澹打造的短箭,轻便锋利,送他防身之用的。也是他射向刘世勋的那只箭。刘世勋死后,为防止牵连苏家,苏澹曾回到现场去找箭,结果却发现箭已被取走,为此,二人担忧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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