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郗穿着盔甲站在城墙上远眺,暮色四合,极目处似有烟尘飞起。他松了松拳头,喃喃道,“来了。”
尘烟之中有烈马嘶鸣,一排排的黑衣军士出现在眼前,他们整装待发,目不斜视。军士之后是车马辎重,滚轴上的铜金纹饰在一众黑色中耀眼突出。马背上的男子穿着盔甲,手握缰绳,腰挎长剑,傲视群雄。
城门开了,黑压压的军队中开出一条路,刁协骑马而行,马掌重重地锤在地上,每一步似有万分威严。
马后跟着一辆马车,车子做了加固,由此显得厚重板滞。谢免已经放弃了让车夫加快速度,他一直想在刁协前入城,可这马车和那刁姓莽夫一样不听使唤。
荀郗走到城门口,满眼的欣赏看着刁协。记得是十年前,他见金谦乙带着一个小男孩来到军营,转眼间男孩长成了年轻小伙,还做了中郎将。
“荀将军!”,刁协跳下马朝荀郗屈膝抱拳。
荀郗连忙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眼慈爱,“我们的中郎将来了!好!真是好!”,荀郗仰头大笑。
谢免从马车上慢悠悠地走下来,脚下的泥地弄脏了他的靴子,他抬脚让侍者给他擦靴子,侧首瞥见刁协和一个老人交谈,二人的笑声隔着百米都能听见。
“拜见荀将军”,谢免一脚将侍者踹到地上,朝二人走去。虽口里说着“拜见”二字,只是举起拳头摆了摆。
荀郗打量着谢免,威严地说,“想必这就是谢家公子了。”
“正是在下,奉陛下之命,任监军一职”,谢免漫不经心地说,他瞟了一眼刁协,又往城中望去,见城中与城外一样荒凉,他不禁感到失望。
刁协将王敦之计告知荀郗,荀郗心里一惊。原来驰援江北的军士没有二十万,只有五万。怪不得他站在城墙上时就觉得不对劲。
“这个老匹夫!”,荀郗扼腕叹息。强兵虚晃只是临时之计,倘若刘聪发现这是假的,趁此攻城,那江北这条防线该如何守?
刁协也在叹息,他将淮东之战的结果告知荀将军,说金谦乙老将军不甚中箭,不治身亡。金谦乙是他的恩师,可惜他没能为恩师送终,若能退兵卫国,也算告慰恩师了。
荀郗眼里闪耀着泪花,他抹了一把泪,又是一阵叹息。
“报!”,营帐外传来一个声音。
“何事?”,荀郗走到帐外,刁协也跟了上去。
“刘贼已退兵,现据兵南阳!”
荀郗眉头舒展,悬着的心落回腹中,“不可大意,继续探!”
“属下领命!”
刁协长舒一口气,目前为止王敦的计策是正确的。王敦的野心是配得上才能的。提到王家,他又不免想到王二子的妾,想到她那双烟絮朦胧的眼眸。他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大敌当前怎能为女人分神!
五月初五,刘聪举兵南下。刘聪聚集了豫州、梁州的兵力顺着沔水朝荆州攻去。同时,鲜卑停止攻打淮东,撤兵朝汝南方向前进。
荆州与汝南同据江北,顺舟五日可到,战局正在发生变化。
荀郗让戴渊为前军,领精兵三万,刁协为奇袭,领骑兵一万,自己则为中军,带十万之甲兵与刘贼战于荆门。
谢免见城中人几乎都走空了,他开始担忧起来,监军守城他倒是情愿,可需要人来保护他呀!他慌忙上了城墙,乌压压的军队撤离了此处,四野只剩下灰蒙蒙的树和一个将落未落的夕阳。
苏澹做了前军,他又一次拿起了长戟,跟在长长的队伍后面准备奔赴战场。戴渊下令在山野驻扎,此处背靠丘陵,山间有野果、樵木、溪水,是个驻扎守土的好地方。
本以为刘贼没有那么快到来,谁知当晚就受到了侵扰。只听见马蹄噔噔,惊飞了山中云雀,接着一群骑兵出现在眼前,他们举戈厮杀,放火射箭。
“不要慌,刘贼只带了几千人”,戴渊沉着地说。凭着经年累计的经验,他估摸着这只队伍只是来探虚实的。
帐外,晋军镇定下来后摆出阵势,苏澹带领一只队伍从丘陵出发,将敌人包抄,断了他们的后路。
晋军围城一个圈,将敌人逼得越来越小,其中有人试图突围,被晋军一箭射死。面对死亡的包围圈,圈中人只好拔出腰后的剑,背对伙伴,面向晋军。
此刻,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降者可留全尸!”,戴渊大步走来,眼底闪过欣悦之色。
见无人投降,戴渊面色忽变,大手一挥,“杀!”
冷箭“唰唰”地朝敌人射去,不到一刻,一批人倒在沙地上,反抗的人刚举起刀,低头瞥见自己胸口插着一根羽箭,瞪着眼睛扑倒在地。
见敌人乱了阵脚,晋军拔刀朝他们砍去,一阵血腥味弥漫开来。猩红的血洒在地上,喷在人的衣领上,溅在眼眸中,一切都变成了红色。
苏澹用手肘抹尽了刀上的血,他望着地上乱七八糟的尸体,他们之间有人的嘴巴没有来得及闭上,有人还睁着眼睛,无神地望着黑蓝的天,在火把的照耀下,黝黑的脸渐渐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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