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就像是归墟,自己的情绪就像是水,情绪投入心中,转瞬便被心所吞没,留不下一点痕迹。
她的手缓慢地捏紧了红伞,莲魂却没有喊痛,因为莲魂根本没有知觉,往日里嬉笑怒骂不过是插科打诨,它会和希华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却不会在希华真正痛苦的时候打断她的痛苦。
何等甘美的痛苦,甘美的它想要立时死去。但这样的甘甜总是稍纵即逝。
“阿恙。”
“我的名字是阿恙。小的时候,我的身体很弱,所以阿娘才给我起这样的小名,说是贱名好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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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枯坐在铜镜前,被妇人以极其粗暴的态度上妆、涂粉、整理发髻,眼尾的一抹朱砂似血,狠狠插入自己发髻内的发簪似有千钧之重。
随即是耳坠,金针被粗暴地穿入耳洞之中,带来冰凉的疼痛,她下意识想要躲避,却被妇人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脸颊,妇人的力度很大,几乎要把她的脸捏出青紫。
“我的小姑奶奶,您可消停一点吧,”妇人放下手中的坠子,垂坠感便显现在自己的耳坠上,扯的她有些生疼。
“哼,叫你一声小姑奶奶,你真当你是小姑奶奶啊,不知好歹的贱-蹄-子。”
她又拿过一旁的粉盒,沾了些粉,细细的扑在菡萏的脸上,盖住她略略有些被蹭花的妆容。
“行了,我也不出去了。就这么看着你。”妇人收拾好妆盒,自顾自地到一旁小榻上躺下了,再看菡萏,却见她已经恢复盛妆,端坐在梳妆台前,凤冠霞帔,金绣云霞。
她的双手却被麻绳牢牢的捆缚在椅子背后,手腕上显出麻绳的印记,是一圈淤青,翻着肿痛的红。
她的神情更是麻木。
很快,夕阳西下,海神祭祀便开始了。菡萏几乎是被押送着出了神女庙,从县衙被调过来的兵士更是严阵以待,唯恐自己出了什么差错,若是神女又跑了,他们谁能担负的起责任。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花瓣开道,锣鼓宣天,盖着红盖头的菡萏透过并蒂莲看着两道上的百姓,他们都说自己的父老乡亲,此刻却用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像是要用目光撕碎她。
是自己出逃的消息败露了吧,于是自己成为罪人。
人群之中,她却见到了那个奇怪的少年,紫衣,狗头帽,对着她挥了挥手。
胖乡长还是简化了仪式,他唯恐夜长梦多。因为他怀疑菡萏还有同谋,否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是如何逃出海神庙,要知道海神庙也有不少人,他们给出的回答是自己被人砍了一个手刀,于是他们就迅速的昏迷了,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倒是有一个人说自己可能知道那是什么,因为他在昏厥之前胡乱的挥舞了一下,碰到什么东西。
“那不是人,是……是猴子妖怪吧?真的是毛茸茸的!”
无人相信。
他们准备好了竹筏,翠青色的竹子构成一道竹排,竹排的四周插着时鲜的花朵与新鲜的蔬果,他们将菡萏押下轿子,手腕上的麻绳依旧没有取下,紧紧的勒在她的腕间,有丝丝鲜血浸润麻绳。
海潮拍着岸边的礁石,留下乳白的浪花,几条小鱼蹦哒了出来,在岩石上乱跳着,不一会儿就奄奄一息。
菡萏被押送到竹筏上,在人群中看见自己正在抹泪的父母,便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们,垂下头要上竹筏,耳边的金坠子沉沉地贴在她的脸颊上,像是一滴冰凉的泪。
这时,却有一个陌生的人冲了过来,口中呼喊着女儿,声声凄厉,她愣神一瞬,向那人看去,只见那是一个妇人,发髻凌乱,手中却举着一个包裹,想要来到她的身边。
“谁啊,哪里来的疯婆子?”
“看着怎么……哎呀,那个疯婆子不是早就被打走了么。”
那个妇人拼命地想要凑近菡萏,菡萏突然记起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是前任圣女的母亲,在圣女献祭之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有的人说她疯了,有的人说她失去了记忆在外面流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的妇人却已经被四周的兵士捉住,压的她重重的扑在地上,尘土满地,连手中的包裹也散落了下来,从里面滚出米白色的糕点来,糕点一落地,立时被尘土所污染,女人便疯了一样地用手去拢那些桂花糕,眼神却是盯着菡萏,“是娘啊,娘来看你,还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她的眼神里带着凄厉的悲伤,像是失去幼崽的雌兽,她说完这些话,便有眼泪从眼眶中滚出,落在地面上,滚成一颗泥珠。
她的眼神又恍惚了一霎,看向四周的装饰,遍地花瓣,漫天红绸,一排青翠的竹筏上放满鲜花瓜果,一个盛装的少女站在竹筏前即将出嫁,夕阳已经落山,铺陈到海面上,铺就出残阳如血……如血……
她记忆中的女儿的笑颜,一会儿清晰,一会儿黯淡,最终化作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如流沙一般很快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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