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槐抱着她,从窄小的巷子里跃了出来,在两侧的飞檐上轻点,如同鸟雀般掠过一户户人家,夜晚的风清凉无比,沉闷浑浊的气息一扫而空。
沈冷金盯着秦书槐的冷硬的下颌,明明是十分无情的长相,此时却特别柔和。
此时的沈冷金无比庆幸当初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嘴角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有了秦书槐这个人力车夫,沈冷金很快就抵达了铜鼓街,沈冷金指着不远处的一面公告墙道:“就是哪里,你把我放在那面墙前面就行了。”
沈冷金在公告墙处站定。
秦书槐道:“你的腿?”
沈冷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小腿,道:“已经没事了,多谢你。”
随后偏头看了眼东边,见红日已经露出了一面橙红色的金光,知道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
她掏出早就写好的告示,一瘸一拐地朝着那面墙靠了过去。
这面墙是官府专门开辟出来给百姓使用的,所有人都可以张贴,整个西街有好几面这样的公告墙。
沈冷金面前的这面,满满当当的,里面层层叠叠贴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新店开张,邀请众人前去品尝的;有失物招领,说是在西六街捡到一只荷包;还有寻人的,说是尚书令家的姑娘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之类。
沈冷金挑好了地方,将一些不大要紧的事情给遮盖上了,那些重要的就避开了。
秦书槐只扫了一眼问道:“你大半夜的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沈冷金专心干着自己的活,头也不抬地说:“正是如此,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不是已经请了太医到府上?”
沈冷金诧异地看着他,随后低着头道:“太医虽然来过了,却表示无能为力。”
秦书槐思索片刻,连太医都这么说,可见是真的没救了。
“既然如此,你这般卖力怕也是徒劳。”
沈冷金摇头:“这世上能人异士比比皆是,就算太医说不行,万一有人行呢?”
沈冷金说得异常认真,秦书槐点头:“我来帮你。”
有人帮忙确实快上不少,两人合力将剩下几个地方都贴好了,随后急匆匆地回去了。
秦书槐身上还沾着血,若是让人看见就麻烦了。
回到秦府时,天已经大亮了,沈冷金有些担心阿桑,那丫头不怕黑但是怕人,不知道她回来没有。
心事重重地踏进小院,沈冷金又担心前世那位神医没看见告示,或是看见告示又不愿意跑这一趟,这中间只要差了一环就完蛋了。
“你先去洗漱一番,然后来后院,我有事情跟你说。”
两人此时的相处模式就像是认识许久的朋友一般,熟悉中带着客气与疏离。
秦书槐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阿柿看见沈冷金回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桑是不是还没回来?”
“姑娘你们分开走了吗?”阿柿诧异地问。
沈冷金点头:“若是再过半个时辰没有回来,再去找她,二姑娘怎么样?”
阿柿忧心地说:“睡梦中哭了几场,还有她院子里的婆子找来了,我给打发走了,其她就没了。”
沈冷金一脸疲倦地坐在圈椅上,一只手撑着额头,低声叹息:“尽人事,听天命。”
没多久秦书槐就走了过来,他换了衣服,洗去了一身血腥之气,他看向沈冷金,声音清冷问:“何事?”
犹如锵金铿玉之声。
沈冷金看了他一眼,对轻声道:“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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