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网>风雪夜归人 > 9 交换条件（第3页）
9 交换条件（第3页）
“原来张少卿的意图是这个啊。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你好像与那郭柳儿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
“嗯。”苏九娘还在品茶，儿时父亲教过她，只是如今处境和遭遇再行这些事，实在格格不入。
尝了几口，她便没了兴致。
“你应当什么都知道的吧？”
张舟瞄了眼被放下的茶碗，随后视线上移，落在苏九娘侧脸上。
他道：“嗯，知道一些。比如，那日藏在谭家茶铺后院的是你，谭江平脖子上的伤也是你弄的？你怀疑过他？”
“我可没想伤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擦上匕首的。”
张舟继续道：“我还猜，昨夜牢中，你应该是对红雀起了杀心。”
苏九娘面色愀然，声调些微尖锐：“你既知道，还故意把我丢进去？”
二人目光相交，短短一瞬，便掺杂了诸多复杂又不可明说的情绪、心思。
一个似烈火，一个如清泉，明明水火不容，却偏生搅在一起。
“啧。”张舟侧身，摸摸额头，“怎么能说是故意呢？这件件桩桩，看似与苏小娘子无关，却又总是有意无意地搭上干系，本官也着实看不清内里关系，这才迫不得已，怠慢小娘子了。”
“哦，我也着实看不清张少卿，你就不怕我真把她杀了。”苏九娘翘起腿，背部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语气缓和了不少。
“苏小娘子怎会是那冲动之人。”
苏九娘不语，虽懒得再计较，但也不喜欢被人玩弄股掌间，面色上多少还有些不满。
“我其实很想与你交个心，但是你好像并不愿意。”
闻言，苏九娘诧异地看向他，失笑道：“你是官，我是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注定交不了心。”
“此言差矣！官本就源于百姓，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如何不能交心？”
她忍不住笑出声，连连摇头，“张少卿，你原来是这般天真之人。”
张舟扬扬眉，示意她继续说。
“你数数这天下有多少的官吏，当真个个都是清流之辈？身居高位，不谋其职者众多，只是少卿没有看到而已。他们要权，要名，要利，还要人命。明明阴暗、肮脏不堪，却还顶着一张伪善的面孔，高举正义的旗帜，受万民敬仰叩拜。这就是你口中的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不可笑吗？”
苏九娘的朗朗之声回荡在张舟耳边，犹如一记记重拳，精准有力地砸在了要害处。
诚然，并非每一个为官者都一清如水。
他抬头看她，似是窥见她万千心事从眉眼中一闪而过，就像话到嘴边，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良久的沉默后，苏九娘似乎意识到方才那番言辞太过激进，生怕过度的沉默会引起张舟内心更大的波澜和注意，便挤了个笑，挑开话题。
“这心约莫是交不了了，不如我们交换交换别的条件，这样更实在些。”
张舟仍在深深的思绪中游离，勉强牵出一丝笑意，说道：“小娘子说说看。”
苏九娘起身在堂中转了一圈，扬着头道：“呐，昨夜我的身手你也看到了，觉得怎么样？”
“嗯，很不错。”
她三两步走到张舟旁桌，蹲下身，撑着下巴问他：“我看你身旁缺个能护你之人，你看我如何，有没有资格站到你身旁？”
张舟略微一顿，神色复杂看向她，“你想要以此来交换什么呢？”
“就是让我保护你啊。”
“为什么？仅仅只是保护我，这对你来说实在算不得一桩好买卖。”
“看上你了，这个理由行吗？”苏九娘冲他挤了个眼。
张舟轻声笑着，微微扬起了头，屋脊缝隙里透下的光将他的双眼笼罩，只见他双睫荧荧，黑白分明的眼看起来更显朦胧。
他平静地问她：“仅此而已吗？”
苏九娘想，这样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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