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霡霂,一把油纸伞覆于头顶,将那令人肝肠寸断的伤心雨隔绝。
两匹快马停留在城郊一片林子里,蓑衣之下,何城望着烟雨中踽踽独行的女子,十分不解:“少卿,她好像是来祭拜已故之人,我们跟来是何意?”
张舟未曾言语,只默默看着苏九娘执伞拐入一条泥泞的羊肠小道,随后翻身下马,步入她方才走过的路。
相逢以来,她从未同他吐露过任何心声,可昨夜却只身登门,不求回报地将她和林下泉所遇之事细细托出。张舟不想怀疑她,无奈心底那份敏锐作祟,在她离去后,将事情前后来回拆解分析,最后终于知晓,她吐露的只言片语,不是不求回报,而是迂回婉转,向他交换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总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不动声色……
淫雨霏霏,泥道湿滑,好几次张舟脚底打滑,整个人险些栽入泥水中,幸而何城眼疾手快,拽住了他。
何城从旁找了根棍子,一边走一边抱怨:“少卿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她不就好了?何必这么遭罪。”
张舟撑着一棵柏子树,将陷入淤泥中的脚拔出,“你以为我问了她就会讲。”
“那你跟来做什么?看她祭拜亡故之人?看她感怀神伤?”
“她想让我来,我便来了。”
何城停下,望着张舟歪斜的背影,愈发不懂了。
须臾,张舟顿住步子,拐入侧旁一棵硕大的树木身后,蓑衣滴落着雨珠,将他的视线数次隔断又重连。
苏九娘跪于一座孤冢前,磕头拜了三拜,将伞支到坟前,从篮子里抽出香蜡纸逐一点上,很快她身旁青烟袅袅。
竹篮中还剩一盒新茶,是今春她亲自去茶山摘下的。
她将茶放在伞下,摸了摸已经发朽的木牌位,滚烫的泪水裹挟着脸上的雨珠一起跌落到双膝下那片无人问津的泥土中去。
“阿爹,阿娘,女儿来看你了。”她不顾雨水浇心,不顾牌位腐朽,跪行至前,将头轻轻贴于牌位上,就像儿时将头枕于双亲膝下时一般,很是亲昵。
霎时,何城出现在张舟身后,张望了一番,见四周林木蔽日,坟冢旁杂草林立,冷不丁道了一句:“葬得这么偏僻,往后子子孙孙可不好来祭拜。”
张舟侧头,冷眼瞪他,他悻悻然闭嘴,挪至一旁。
待到线香快要燃尽,苏九娘这才起身,膝盖间衣衫湿了大片,紧贴在腿上,沉甸甸的。
她没有取伞,而是将其留下用于遮挡今日带来的祭品,临走时,一步三回头,像是告别前的不舍。
苏九娘走了有一会儿,张舟才拔腿迈向那座孤坟。
坟前是刚烧过的纸钱余烬,尚有温度,他俯身看向木刻的牌位,只可惜牌位久经风霜腐蚀,上面的字迹已有些模糊,他看了许久才将上面的刻字辨认出来。
“苏望,谭紫玉,苏柔柔。”他将辩出的字迹一一念出,视线重新落在那行“孝女苏柔柔立”的刻字上。
“苏柔柔……”张舟复念了一遍。
何城从旁探出脑袋,抱胸恍然道:“噢~我还以为是座孤坟呢,原来是夫妻同葬一处。”
末了,何城终于发现端倪:“不过这上头都是谁啊?苏九娘为什么要来祭拜?”
他指着“苏望”二字喋喋道:“这也姓苏,上面还有个苏柔柔,苏九娘也姓苏,她们是一家人?”
林下泉坐在廊下看雨,柴门吱呀推开,不由得一怔,“你,你干嘛去了,搞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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