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还挺精神的。”我岔开话题说,“我感觉今天路上的时间比之前要长不少。好在一路上没有发生交通事故,不然我们一定会迟到的。”
事实上,我内心并不认可那种未来不会改变的说法。
就算这是神明小姐亲口对我说的,我依旧不觉得那是注定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的反例,而我这颗早该停转的心脏正是其中之一。作为那个奇迹的缔造者,神明小姐的话语多少显得有些自相矛盾。
其实,反过来想,如果我自己要强行把一切的功劳归于神明小姐的护佑,那利可的背后也不缺少一位同样爱护她的神明呀。
虽然我无法接触他人的神明,但我能或多或少地想象出一两个利可与之相遇时的故事,只是根据行业内的规矩,我们一般不会轻易去尝试了解彼此的过去,毕竟谁也不知道那段难以回首的经历对于一个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始终相信,利可是和我一样的人。我们都能承载足够改变命运的祝福,而这也是我们得以从事空间猎手这一职业的基础条件。
但有了神明小姐的提醒,我逐渐意识到,我或许也该适时地摘下自己给自己带上的滤镜,找个不同的时间或角度,然后重新审视那些我自说自话时给利可贴上的标签。
也许,像是知识与经验,现在与未来,诸如此类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很多,不是一切都可以靠着生搬硬套而推导出来的。
在思考种种不确定的同时,我跟随利可走下车,很快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门口。
一根巨大的立柱挡在我们和监控摄像机之间。上楼的电梯此时正停在别的楼层。
利可站在电梯门口,一只手按在电梯的门板上面。
她对着那条细小的门缝小声说道:“门扉,开。”
浅蓝的光晕从利可的指尖注入门缝。
灰色的门板随之朝两侧缓缓拉开。
在利可的驱动下,这里面不再是平常那个狭小的电梯间。门板打开以后,一条直通报社大厅的过道完好地浮现在我们面前。
我和利可踏入过道的那一刻,身后的门板自动朝内收拢,之后便不声不响地变回了正常的电梯门。
我和利可步行穿过那条长长的过道,准时抵达了这个我和她打卡上班的地方。
名为报社,实则为空间猎手工作室的大厅内,我看见白发的报社社长一如既往地在这里等我。
“哟,两位早上好呀。”社长对卡点到达的我和利可说道。
身材高瘦的社长早就超过了该退休的年纪。虽说他年轻时也是同时代最强的几位空间猎手之一,但现如今,随着身体机能的衰退,他不得不远离一线的作战现场,转而在最近的二十几年里成为了联系我们这类空间猎手与委托人之间的桥梁。
“白鸽社长早。”利可精神饱满地回应社长说。
可能是之前和神明小姐通讯的缘故,我的脑袋仍然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只得像是在应付一样地回了一句“早上好”。
“嗯,利可的状态不错,”社长看着我们说,“至于莱卡嘛……你还是老样子啊。”
与我合作多年的社长能看出我写在脸上的疲态。他给我和利可各拿了一杯提前冲好咖啡,然后对我说道:“莱卡,昨天服装店的事情确实辛苦你了。但很不巧,今天又有一起疑似与幻影相关的新案件,并且,委托人还指名道姓地要求你来处理。”
“现在吗?”我手握马克杯问道。
“对,”社长确认说,“委托人已经在休息区等你了。你早点过去吧。”
我拿手机认真地核对了一遍现在的时间。
现在确实是上午九点整。也的确到了我们的最早上班时间。
“这次的委托有些特殊,我准备派你和利可一起去。”社长接着对我和利可说道,“委托人和我已确认过定金数额,你们直接找她讨论具体的案件细节就可以。情报部门之后会把完整的案件资料发到你的邮箱里面。”
“好,我现在过去。”我喝了口咖啡后点头答应道。
我放下马克杯,回头对正在学我样子喝咖啡的粉毛狐狸小姐说:“利可,我们走。”
利可有样学样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说:“前辈,我来啦。”
看她那眉头紧锁的模样,我认为她肯定是还没有习惯这种热水和高浓度咖啡粉构成的深色混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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