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镜中之我又一次弯下腰,给我留下了同一句不明所以的言语,随后她一口咬住我的左耳,将我从没有疼痛的梦中彻底唤醒。
夜晚的寒风还是和以前一样难熬。
虽说离我初见那些画面碎片之时已过多年,可不管具体时隔多少年,里面的细节都是那样准确无误,且没有一次不是如此的真实。
没有胃口的我继续往前飞。某种说不出口的担忧始终萦绕我心头。
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就算真有忘记,那大概也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从窗户翻入客厅并变回人型的自己时,我才惊讶地发现,餐厅的桌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我先前点过的餐点,以及那一大杯的香蕉奶昔。
似乎是有人帮我把我在咖啡店里的点的餐点送回了家里。
“莱卡,不要浪费食物。你给我记住,本神明没有去咖啡店里替某人收拾过什么东西。”
一张类似“此地无银三百两”字条就这么贴在开放式的厨房岛台上面。
客厅沙发上的神明小姐正在熟睡。墙上的电视直播画面已经开始播放一些少儿不宜的深夜档综艺节目。
我努力压低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想在争取不吵醒神明小姐的情况下给她加盖一条毛毯。
然而,不知怎么搞的,原本还在熟睡的神明小姐突然从沙发上翻身爬起来。
她挥手关掉电视,双手按住我的肩膀。
她睁大黑色的双眼,对我说道:“花眠月落之海。”
“啊?”我匪夷所思地望着神明小姐。
“你在旁晚见到的那个人,他的确是从海里回到的这里。”神明小姐有点紧张地对我说,“那片海域,我称之为‘花眠月落之海’。”
站在沙发上的神明小姐张开双臂抱住我。她悄悄把脑袋凑到我的耳边,说:“那一天,那帮一无所有的家伙开船驶向无人生还的漩涡。”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那里,正是万物终焉。”神明小姐压低声音说。
她放开我,缩回沙发上,说:“潮起潮落,虚实摇摆的片刻即为尔等认知之幻影。”
虽然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我能从她那深邃的目光里看出什么令她害怕的迹象。
“相信我,”我蹲下来说,“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亵渎您的存在。”
“莱卡,你听好了。明天,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神明小姐换了个语气对我说道。
她伸手把我拉进沙发并搂住我的腰间,说:“凯特小姐很可怜,那个幻影也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但,你是我选中的空间猎手,你必须从各路幻影的手中保护这个你所存在的世界。如你所知,注定崩毁的幻影必然会破坏你们习以为常的那些准则。”
“那个幻影本该消失在深海,而不是再次以这种形态出现在这里。”神明小姐趴在我身上说,“生与死的秩序不能因为来自幻影的干涉而变得模糊不清。至少,在我认知的世界里,死亡是最大的隔阂,将死之人可以喋喋不休地抱怨现实,可已死之人永远不能开口说话。”
“那相隔的一瞬是谁也无法跨越的永恒。”她认真地说道。
这下,我算是听懂了神明小姐的要求。
我回头对我的神明小姐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在我动手前,我想让他和凯特小姐再见上一面。我觉得,他们还有不少的话想说给十年未见的彼此。”
“这我不反对啦。我就是怕你对自己的想法产生某些毫无根据的怀疑。”神明小姐放开我说。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神明小姐从沙发上爬下来说,“我是你的神明。我能知道你知道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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