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吭声,同为干部的我上司毫无顾忌。
他偏过头,越过我看向太宰,眉梢挑起,恶狠狠捻灭了烟蒂:“混蛋青花鱼。故意的吧?”
太宰一派天真地迎上中也的眼神:“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好心催一催中也不要迟到哦,现在可是连敌对帮派都知道“重力操纵使总是迟到”的名声了呢。”
他这样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悠悠撕开一袋树袋熊夹心饼干,递给我。
“吃吗?”他歪头看向我,摇曳的烛火模糊了他如描如画的眉眼。
我一低头就看见了他受伤的手指,昨天被玻璃割破的掌心伤口又崩裂了,殷红黏稠的血沾湿了笑容滑稽的小熊饼干。
“上次迟到明明是为了等你这个家伙打完超级马里奥吧?!”中也手指微微一用力,坚硬的白橡木桌子的一角像白巧克力似的,就这样碎成齑粉。
太宰没有接话,因为我正没好气地替他处理伤口——没有纱布,也没有消毒酒精,我便向我们之前相处时的无数次那样,握住他的手,舌尖一点点地舔干净他掌心和指间的血。
这个秘密,是只有“双黑”才知道的——我,即是最佳疗伤药。
我讨厌血。肮脏的,污秽的血。但是我并不讨厌太宰的血。
他的血和他的气息一样,有一种冰冷清甜的味道掩藏在血液本质的铁锈味之下。
像融化的薄荷糖。
太宰的眼梢扬起愉悦餍足的弧度。令人心颤的冷酷和惊心动魄的冶丽完美糅合。
所以才有无数无知少女前仆后继的对他一见钟情。他眼睫微垂,唇角一勾,绽出一点天真笑意,就算站在尸山血海深处,都有诱惑倾天泻地。
他轻轻抵着我的头,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替我将胡乱重新簪上的发绾好,摆正歪斜插在发鬓间的扇子流苏发饰。
说起来,我一直不大擅长打理我的头发。
我的兄长黑泽阵(虽然在黑手党世界里更广为人知的称号是琴酒)向来是没有耐心帮我教我梳头的。
在遇见太宰以前,我总是披散着头发,或者随便绾个马尾。
太宰是第一个帮我簪头发的人。红叶姐姐是第二个。
中也看见我和太宰惯常的相处姿态后脸色蓦地冷却。
他眼神深冷:“你们两个,过分了。”
我舔掉唇角的血,看向我的上司:“可是太宰受伤了诶。”
太宰气定神闲继续拨弄着我的流苏发饰:“听见了吗蛞蝓~我受伤了,诗音在帮我疗伤哦。”
中也“啪的”把打火机从桌面甩到一角,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桌面:“等新人宣誓会结束了,我们把上次没比完的那一轮,打完吧。”
“……你们不会又要去赛车吧。”
我瞥了一眼我左手边的太宰干部,又瞥了一眼右手边的中也干部。
在他们数不清的赌约中,最常见的一项‘比赛’就是赛车了。
我怀疑他们两个背着我又定下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约定。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双黑”开车的共同点是——两个人几乎不会踩刹车。
每次坐他俩副驾驶我都要确定自己的人寿保险还是生效的。
中也就算了,毕竟‘重力’是他的主场,不踩刹车也不会出事,就像他永远不会被风吹飞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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