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眼看着都快八岁了,本宫拿什么去跟贵妃争?”
玄珠回答不了皇后的话,她只有尽力安抚:“老爷心里定有数,娘娘不妨再等等。咱们的老爷足智多谋,一定会有更好的主意的。”
皇后能怎么办呢,只能如从前一般听之任之。
而在太傅府,段太傅听了下人回来禀报的消息,亦是神情凝重。
陛下竟是毫不手软对付龚美人。旁人瞧不出,他和陛下打交道多年,却是瞒不过他的眼。
陛下这是要敲山震虎?
他当初看中还是四皇子的陛下,其一是他觉得四皇子比大皇子和二皇子更有帝王相,其二是认为耿直的四皇子更容易被掌控。
一开始的四皇子并未想当陛下,他运筹帷幄,心知四皇子没有退路,是必定要走上高位的。可当四皇子下定决心争取之后,太傅大人突然发现四殿下并未没有手段,只是他不想不争而已。一旦他想了争了,他的手段甚至比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更加来势汹汹及狠辣。
当初的太上皇,后来的庆王,哪一个都是血淋淋的例子。
太傅大人自得自己没有选错人,可也心忧。段家除他之外,无能人,好不容易培养的皇后,他是必定要让她走到最后的,为段家的祖宗为段家的后辈延继荣光。可陛下不一定给他机会。
太傅大人不是没想过除掉贵妃。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贵妃造成的,最重要一条,要没有贵妃,皇后何愁无子。
可太傅大人不敢。一旦败露,那就是抄家灭门之祸。他寒门之子,苦读十载,打拼经年,绝不能为此断送。
皇后每隔两月会往家中去信,每回无助求他,太傅大人惯常只回一句,那便是“忍”。皇后已经是皇后,忍着总有机会,将来大不了包养皇子,有她的皇后头衔,有太傅府撑腰,何怕斗不过贵妃。
可太傅大人小瞧了陛下对贵妃的执着,陛下岂止讨厌皇后,他为了贵妃连整个后宫都只打算晾着。总不能让皇后抱养贵妃之子吧?他们是没意见,可小气善妒的贵妃又岂肯。
如今大皇子一日大过一日,待册封太子,就算皇后诞下皇嗣也晚矣。
太傅大人枯坐书案后半宿,才下定决心。当初他答应扶持四皇子,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当初的舒妃,如今的西太后。
西太后可是承诺他,待四皇子成事,不论皇后之位在不在段家,下任太子的外祖必定是他段太傅。
他若是和西太后联手,此事应当还有回旋余地。
太傅大人也不怕西太后出尔反尔,上位者多得是被人拿捏的把柄,西太后自不例外。
...
元良良正在书房琢磨衣裳款式图稿,难得休沐的小胖敲门进来。
元良良讶异问他:“不是去找你皇祖母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小胖嘟嘴:“皇祖母那来了客人,所以将小胖赶了出来。”
元良良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西太后向来将大皇孙宝贝宠上天,突然变脸赶人,大皇孙能接受才怪。
元良良也没放心上,随口问:“皇祖母那来了什么客人?”
“是太傅大人。”
元良良执笔的手一顿,直起身问:“可听到他们说何话?”
小胖子:“母妃,偷听人说话那是小人之举,母妃怎能教坏儿臣?”
元良良虽好奇太傅大人进宫找西太后的原因,但也觉得小胖的话有道理,她赶忙道歉:“是母妃错了,原谅母妃。”
小胖子当然原谅母妃啦。
小胖子留下来和母妃一道用了午膳,又陪着二胖瞎玩了会儿,睡了午觉,又吃了母妃亲手做的点心,后才心满意足回了皇子所。
西殿。
送走太傅大人后的西太后笑容立马落了下来。她冷眼瞪着殿门,久久不语。
东来公公作为西太后最信任的身边人,适才也在,气愤开口:“段太傅看着是个儒雅文生,竟开口要挟娘娘,真是想不到。”
西太后冷笑:“有什么想不到的,他一个穷苦书生爬到今日的高位,怎可能是个没脑子的。”西太后唏嘘回忆过往,“当初哀家提出和他交易,并非不诚心,也许诺了他家皇后之位,只哀家也没料到皇后至今会无子。”
东来公公附和:“这哪怪得了您,那是皇后娘娘命中注定的。”
西太后也想责怪两句皇后无能,但她哪有脸开这个口。因为什么,这宫里上上下下谁不清楚。
想到此,西太后埋怨起陛下来:“你说说,贵妃哪里好了,除了长得好看点,又无知又粗俗又善妒,陛下怎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连整个后宫都不要了?他至少顾及点皇后吧?皇后是他的发妻,更是一国之母,他怎能忽视?”
西太后越想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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