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奚记得无头人上次如何遁往山林逃逸,故而一边出招一边封锁了无头人的退路,衡阳宗弟子也算机灵,术法封住山林这一面。
无头人彻底失去退路,激战之下被逼出山林,去往开阔平原。
天空之上,百里奚追逐着无头人的身影,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身后衡阳宗弟子也立马追上来。
到了开阔平原,百里奚方凝结法剑,那无头人亦是有所感般,忽而停下,躲开了擦肩而过的法剑,同时一个转身迅捷地在地上点了几下,回身而来,迅捷的身影如一道利箭直冲百里奚,所携剑势锋芒摄人,似乎要将她拦腰劈成两半。
似乎知道无法再藏身,无头人开始展露了更精锐的实力——堪比修士地灵境的修为。
在无头人近身瞬间,百里奚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霎那间的恍惚,她从原地消失,化为数道身影立于虚空。
无头人没有脑袋,却一点儿不影响他扑空之后,敏锐地、迅捷地攻向每一道虚影。
衡阳宗弟子站在下面仰望,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参与的战斗。渴望在他们眼里、血管里流动。
玄一悄然握住了身前不停闪烁的斗珠,默然不语,眼中惊疑不定。
他身旁弟子见法珠神光,只以为是无头人所致。
剑光闪烁,残影忽隐忽现,百里奚于战斗之际分出闲心观察那无头人,心中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然而还不等她理清这份思绪,便感应到自己布下的结界动了——凌波和白麟出了结界。
遇到危险了吗?她被这无头人拖延住了!
不再多想,她快速结束了这场战斗。
剧烈光芒闪烁之后,无头人砰地一声沉重地落在地上,即使这样,盔甲内也却没有散发出任何生灵气息。
百里奚走近无头人,正要抬手揭开盔甲,一道“不要”阻止了她的动作。
白麒不知何时醒来,他误会了百里奚的动作,连忙推开搀扶他的衡阳宗弟子,看了一眼无头人,跪在他身旁。
“仙人,是这无头人救的我,请不要杀他。”
衡阳宗弟子围了过来,大惊:“怎么会是无头人救你?”
白麒声音沙哑地讲述了他的经历。
原来此前他和一众修士来彩云城除妖,被‘无头人’夺取金丹后,昏死间,又出现了一个无头人救他。那夺取他金丹的‘无头人’则变化成少城主模样,和他口中‘多管闲事’的无头人打了起来。
后来的事白麒模糊了,只记得再醒来在山洞中,是无头人照顾他。
也就是说,现在有两个无头人。敬寅是残害修士、掳走少女的另一个无头人,还把一切嫁祸给了山林中的无头人。
衡阳宗弟子不敢置信,百里奚却是皱眉,一些不对劲串联在了一起终于想通了,她说出敬寅密室的东西,又道出城主被害真相——城主本是为了劝解敬寅,给他最后机会,结果为他所害。
杜林也想通了:“那日我等奉送妖丹,少城主说城主想见我们,如此才正赶上书房遇害场面,恐怕他此举正是为了嫁祸道友,让我等修士自相残杀。此子当真阴险狡诈。”
“不过这无头人是怎么回事,他若不是敬寅手下,又是来自哪里?”
道一摸了摸无头人铠甲,黑气萦绕上指尖,被一簇灵火燃尽,他看向白麒,“喂,你跟这个家伙相处了这么久,了解他吗?”
白麒摇头,他醒来后想和无头人沟通,对方却无法做出理解,仿佛一具无知无觉的游尸。
但他觉得无头人肯定不是坏人。
道一瞥了眼百里奚,对方却没看他,只是注视着无头人。他皱眉道:“好坏不是由你判定,如果这家伙是妖魔,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除掉吧,否则迟早都会害人的。”
白麒无法辩驳,只是怜悯的看着无头人。
百里奚的发丝垂下来,从道一眼前划过。
“前辈?”
百里奚蹲下身,轻声道:“我想看看他。”
她解开盔甲,神情一怔。杜长老、白麒和其余弟子也是一惊。
他们无论如何想不到,这盔甲里面居然只有一副黑气萦绕的无头骷髅,并无生灵的气息,那么是什么支撑着这具骷髅活着?他们又如何辨认无头人身份?
百里奚细细打量这具骷髅,她的手摸向骨头,从头部断口的位置一寸寸往下,神情逐渐怔然凝滞。
旁边有弟子小声道:“这是在干嘛?”
杜林心中亦是惊讶,这样的手法,是在摸骨?从骨头判断身份吗?
骨上附着的一块突起方形物体吸引了百里奚的注意。
她拾起那枚同样被黑气萦绕的方形物体,不过巴掌大小,触碰的瞬间,似明珠去尘,瞬间迸发出极耀眼的青色光芒——所有人都被吸进了这道光芒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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