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国公府锦帐里人多,不便查看。见他转身欲要出门,姜杳唤住他:“没有大碍,别叫太医了。”
梁应渠倒没坚持。她左手用不上力,稍许狼狈地掀起裙摆。两边小腿都青紫了,尤其是右边小腿里侧,肿得厉害,像是受了酷刑。
梁应渠再往上瞥了一眼,她左臂的纱布已经染红了大半。
“当年教了你不少药理,怎么就包成这样?”
当年啊,当年姜杳存心是为了缠着他,整日住在他和那对行医老夫妇的家里养自己的腿伤。她那时伤了骨头,还未完全康复,每回梁应渠出门,她就拽着他袖子非要跟着一起去学堂。
他走得急,想让她自己作罢。
她却是直接跳下床,跟在后头跑,阿应阿应地叫个不停。
待身后不见声响了,他回头一看,却见姜杳委屈巴巴地摔坐在地上,腿伤上再添一笔皮肉伤。
梁应渠最后只得趋身回来,将她按在椅上包扎。姜杳眨巴着眼睛,心里发虚,说自己真是想跟着一道去,没想到没好利索又摔了一跤,害他帮忙包扎耽误他听学。
“阿应,不如你就教我自己包吧。待我学会,往后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能报你的恩情!”
梁应渠觉得这怎么听起来像是盼着他有个三长两短呢。
……
姜杳忆起曾经,讪讪道:“是阿碧不娴熟……现在这包扎还是我教了的。”
梁应渠也想到当初,他一开始还真信了她的鬼话,费力教了她不少药理。每日还要被她装模作样地演示——今日是替他包扎莫须有的伤口,明日是替他诊一些莫须有的脉。
最后姜杳言之凿凿,已出阿应师傅的师门,出于心软,就不同他施针,等他病了再说。梁应渠听闻这话,可谓是提心吊胆,万万不敢感染风寒,想起那时候他不禁勾了勾嘴角。很快眸色又黯淡下来。
随行物件白日里已都悉数搬了进来。梁应渠一袭单薄的白衣,侧身行至博古架前,从上阶屉中拿出一个浑厚的雾蓝色瓷瓶,顿了顿,又去衣橱取出一些棉纱布。
姜杳知道他要帮自己处理伤口,温顺地露出左臂。
他坐在床沿的椅凳上,面容专注,姿态放松,一手的指腹轻轻按住她娇嫩的皮肤,另一只手力道轻微地将染了血的纱布卷成一团。
她肤如白璧,上面一道狭长的伤口,如同白玉上破裂出的一道碎痕,触目惊心。这伤看得梁应渠觉得刺眼。
他没抬头,手上动作轻柔,嘴上却是不饶人:“你同晋国公家小姐又无交情,至于逞能救她吗?”
姜杳有点不高兴,她的骑射确实很不错,怎么叫逞能了呢。从前练马师傅教了她只两次,就去禀了父皇,称和明公主天资聪颖,必不可荒废。父皇起初不信,直到真的亲眼见了,立即下旨每年入夏都准她出宫,来沂南猎场避暑跑马玩儿。
“又乱动。”
梁应渠加重手上的力道捉住她的胳膊。
她呜咽了一声,小声埋怨:“你怎么不想想,我平白吃这些苦,究竟谁才是罪魁祸首?”
梁应渠这可是稀奇了,停下手中的动作,挑了挑眉抬脸问她:“这话从何说起?”
“反正此事和永诏脱不了干系。”
烛影摇曳下,梁应渠看起来不吃惊:“你的意思是永诏想动手脚的是你的马,结果误伤了晋湘宁,所以你才在宣榜的时候求陛下和太子。”
“你也瞧出来了?”
“别动”,他握着她的手腕将纱布一圈一圈地绕起来,缓缓说:“嗯,这是御射场,都尉拣马验马都是干系身家性命的活儿,不可能不仔细。只能是临场有人激了马匹,多半是暗器。永诏和晋湘宁之间原本隔着你,但晋湘宁马匹受惊前,你突然加速了,如果保持原来的行马速度,受惊的恐怕是你身下的马匹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姜杳垂眸盯着他的手。他的手向来好看,手指修长,动作也极灵巧雅致。
他边绕了最后一圈,边问她:“所以,你这些年在京城都做了什么,何时与永家结了血仇?”
姜杳见他包扎完了,猛地抽回手,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还说呢。不都是因为你!”
他一面与她说这些废话,一面将床边的血纱布拾到圆桌上。
“说清楚。”他揭开雾蓝色瓷瓶的盖儿,往掌心到了些药粉,伸手去揉她的小腿肿胀处,“怎么因为我了?”
姜杳刚要张口控诉永诏,便痒得咯咯笑,把小腿缩了回去。
梁应渠刀尖舔血这些年,给自己给监琮阁属下,都没少处理过伤口。虽与她说着话,一心专注着想要仔细处理掉眼前的伤,心想大约三五日便能消肿,压根没细想此时的情形——钳住她的脚腕用了些力。
可能实在是太久没有与女子接触了,梁应渠自以为轻轻地一拽,却直接将她拖了过来,姜杳原本坐得好好的,脚腕被这力气一拖,猛地直接仰倒在床上。白色纱裙径直卷到了大腿上,露出雪白一片,小腿上青青紫紫露在外面,更显得旖旎。
屋内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细雨打在窗台的滴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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