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柔的抚摸着女孩的脸庞,他的声音寒冷如冰,却也脆弱如冰。
“你可还记得你从哪儿来?”
平霓倔强的看着他的表情,他的眼睛那么脆弱……
半晌,她摇了摇头。
“你记得你的名字,却忘记了我吗?”
谢浪闻表情撕裂,他失去神志,已不复刚才的温柔,双手用力掐住平霓的脸颊,直到那娇嫩肌肤上渐渐出现一道道红痕。
平霓心中害怕,剧烈的挣扎想要离开他的桎梏,可他一双手臂如同铜墙铁壁,他的气息滚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痛得厉害,悄悄流下泪来。
谢浪闻滚烫的双手忽然触碰到冰凉的泪珠,他的神智猛地归位,轻柔的擦去平霓脸上的泪珠。
他神情迷惘,像是梦游,嘴里吐露出来的不像是他真心的想法,倒像是另一个多情之人对于早已失去的爱人无限的追忆。
他迷恋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平霓仿佛觉得,他曾经反反复复凝望过她的眼睛千百次。
“我总觉得……在何处见过你……不是在那柳如是那儿,而是在更早之前”谢浪闻发出一声极淡的叹息,半晌终于放开了平霓,喃喃自语道:“与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他注视着女孩的眼睛:“早些的时候,为什么偷偷跑走,不愿意看我?”
平霓从未被如此英俊的男子如此四目相对过,她呆呆地立在原地,脸红了一片,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她到底是个正值青春的女子,被这生理反应打的猝不及防,暗骂自己的身体被这美色迷惑,也太不争气。
风渐渐平息了,谢浪闻像是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理智。他沉默不语,拉着平霓的手,又回到船舱去,平霓顺从的跟着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卧房,上床不久后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清晨就被波浪的声音吵醒,平霓尚未开门就闻见过道上传来葱香与烧饼的味道。
她翻身起床,果然看见朱常润在过道里哼哧哼哧的啃着烧饼,船上大概刚开了早饭,老远就听见一阵喝粥的唏哩呼噜声,平霓微微蹙眉,她已连喝了几顿粥,想起粥就觉得反胃,索性也从朱常润包袱里掏一张烧饼吃了。
二人靠在过道边吃着烧饼,吹着江风,好不快活。平霓没想到这隔夜的烧饼还如此酥脆可口,瞬间对这大夫的屯粮行为佩服的五体投地。
吃完了一张饼,朱常润又吵着要喝茶,平霓无法,只好从兜里摸出剩下的几文银钱去买茶。
路过船舱的时候,她下意识一看,谢浪闻依然坐在昨日所坐的地方,他见她清亮的眼睛看过来,不知是无意还是真的有些不自在,几下就抄起腰间的那把折扇,舒展开来挡住自己的半张俊颜。
他眼神眺望船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面前的桌上,整齐的摆着两碗热气尚未消散的茶。
平霓已指抚唇,发觉自己嘴唇干燥,她飞快收回眼神,继续平心静气的下船舱去买茶。
昨日上船之人众多,茶摊老板想必是做了一番广告,今日,茶客络绎不绝,茶摊老板红光满面,喜悦无比。他今日手脚飞快,不到半刻钟平霓就端着两碗茶前往二楼。
她定睛一瞧,那朱常润已经在昨日的位置上歇下了,听见她手中瓷碗碰撞叮叮之声,疑惑道:“平姑娘何必买两碗,早些时间公子已差那茶摊主送了两碗茶来……”
他在江湖混迹多年,早也练出一副水晶心肝,话未说完就觉得不对,在脑中思考片刻,慢慢的微笑起来。
平霓被这微笑弄得有些脸红,她十分不自在,索性也一屁股坐下,小口小口的喝茶。
船早间停下过一遭,又上来了一批同去渝州的商客之流,这批商客仿佛来自同一个商会,纷纷聚集在一起,大声议事。
“来喽”朱常润急促的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公子之所以不包下整条船,就是为了等这些上船的老狐狸,不枉我昨夜在那硬板床上睡得腰酸背痛,这群人可算来了”
平霓不解,她眼风望去,这一批人似乎都是专职的药材商人,上船时就把自己采购的药材放在了货舱之中,自己手中还捏着少许药材的样品。
几个药材商皆是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看来平时没少吃香喝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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