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霓并不认识什么宁妃,皱眉思索了好一阵功夫,才想起来这位宁妃就是太后身边那位,她想起方才秋逸仙叫自己及小心太后的话,悄悄垂下头,向戏台走去。
天色渐晚,戏台附近人都散的差不多。老远就看见那身穿翠白色的身影优雅的立在原地,贴身侍女扶着她的手,想是等待多时了。
平霓垂头,快步向前,不太标准的行了个礼,叫道:“宁妃娘娘。”
宁妃极是和气,未等她行完礼就将她搀扶起来,温热的指尖抬起平霓的下巴,平霓被迫与她对视,但是并不觉得不舒服,反而更觉得眼前的女人青春靓丽,温润如玉。
宁妃笑道:“好一个标志的人儿,不愧是哥哥来信称赞过的,我看也有那女人几分风骨,但确实是不完全像。”
平霓又觉得自己陷入迷云中了,因为宁妃所说的一句话,她居然连半句都听不懂。
她觉得有些口渴,舔了舔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脸还握在别人的手心里,怎么能够做出如此有碍观瞻的动作。
幸好宁妃并不在意,她放下女孩的脸蛋,柔声说:“正好我也有些口渴了,姑娘不如到我宫里去喝杯茶吧。”
平霓正想拒绝,却见宁妃眼光一转,看向身后的谢浪闻,她笑的十分客气,但莫名给人一种霸道的感觉:“后宫之中外男不便进入,谢二公子请回吧。”
谢浪闻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丢下平霓回去,但还是给了宁妃面子,点了点头。
宁妃平时出门都是乘坐金舆,今日因为想和平霓多说几句话,二人相伴走路回去,寝宫不远,没几步便看见独属于后宫的红漆高墙,宁妃一路问了平霓不少问题,平霓都一一如实作答。
平霓心中也有好些想问的问题,但是暂时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这个胆子,她挑了一个简单的:“娘娘是何时入宫的。”
宁妃轻叹道:“辛朝四年,春。那是我不过豆蔻年华,如今也是半老徐娘了”
平霓心中一惊,这宁妃看起来不过是双十之数,没想到居然……
她讶然道:“娘娘在没有孩子吗?”
她到底没怎么受过宫中的教习,此话一出,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失了礼数,宁妃看着她紧张的神色,噗嗤一笑:“姑娘不必心焦,此事在后宫之中不是秘密,这后宫之中的女人,只有皇后才会留下子嗣,我在宫中如此多年,皇帝从没召幸过我,其他嫔妃也是。”
平霓猝不及防听到这后宫之中的秘辛,她心中闪过几丝疑虑——皇帝不是这些年广求后嗣,不断寻求美人填充后宫,为何却不召幸美人,这样,如何能够留下后嗣?
莫非皇帝求子这一说,另有隐情?
她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宁妃继续说道:“皇上大概是对皇后爱的深沉,也可能是完全不爱皇后,谁知道呢,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我们这些寻常人可以明白的。”
她很坦然,但她身为后妃却有着如此与她身份不相符和的坦然,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传闻感觉到疼痛了,看到血流出来,却无法哭泣,大概便是如此吧。
二人并肩走着,远远看见一幢宫殿灯火通明,几个太监无奈的站在宫墙门口罚站,柔方公主了哭泣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我今日化了如此美的妆,穿着最好的裙子,可我坐在那里使劲的瞧那谢二,他还是不愿意看本公主一眼,我不管,全部都是你们这些下人的错,你们全部下去受罚!母后!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许后细细哄着:“柔芳莫要哭泣,不喜欢那谢二便不喜欢那谢二,那谢二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可值得喜欢的,母后今日特地将那谢二安排在那个位置,也是母后昏了头了,要怪就怪母后吧。”
“啪”的一声脆响,那柔芳公主气急,居然往许后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这声音传来,路过的平霓和宁妃皆是一愣,快步离开了。任何人都想不到这后宫中因为没有子嗣,仅有的两个公主已经狂妄到了如此地步,平霓感到心中一寒,倒吸了一口冷气。
宁妃已经少见多怪:“这柔芳从小就性子跋扈,从小完事无忧,许皇后又十分娇宠,所以才会如此”
她叹了口气:“说白了就是这宫中少有子嗣的缘故,若是有其他的子嗣,她就不可能占尽所有的宠爱。若是皇帝愿意生下更多的孩子,如今的后宫,也不会如此乱了。”
平霓回想起那公子方才所说的话,问道:“柔芳公主,是否是喜欢我家少爷。”
宁妃没想到这姑娘居然神经大条如此,笑道:“柔芳公主喜欢谢二公子,在这世上都不是秘密,谢二公子十岁时,柔芳公主曾经亲自去侯府祝寿,与谢二公子告白,但是被他无情拒绝了。”
平霓严肃道:“那柔芳公主与我家少爷,会成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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