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然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伸手捧起一小堆米,这袋捧完捧那袋,凑近鼻尖闻着,闻完还不算,还要观察着它们的模样和色泽。
这一切做完,他心情复杂地拉着王逸然的手腕走了出去,剑眉渐渐蹙起成了一个川字,翩然温和的气场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沉稳。
这副模样,当真与他那位挚友如出一辙。
“怎么了吗?”王逸然歪头看他,轻声问。
王君庆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为他感到担忧的姑娘,眼睛蓦地一酸,泪水再次覆满了双目。
头脑的经脉好似裂开了一般,无数记忆闪现在他脑海里,疼痛比夜晚的虫鸣还能让他清醒。
他摇了摇头,拉着她走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这条街很长,长到在今夜根本走不完,这条街又很短,短到他们毫无交流地走完了一半。
脚下响起沙石与鞋底摩擦的声音,一场扑灭万物的大雨潮湿了灰色的道路,凌乱的百姓尸体随处可见,即使城中巡逻着将士,也还是不能让人把悬着的心安然放下来。
火把的光亮映在活人黝黑的眼眸里,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光影。
九天皎月吝啬地藏起半边身子,余下的冷寒全被乌云遮挡去,长于街边的高树被夏风吹拂,一片枯黄的短叶无声飘浮在半空,最终浮向了人看不见的地方。
王逸然非常不喜欢安静又压抑的环境,她受不了身边所遭遇的这一切,挣开了王君庆的手,张嘴想说些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生的热情激扬在她身上,死的沉寂笼罩在他身上,他们二人分明齐肩走着,却恍若两世,被看不见的东西无情阻隔开。
脸上淌下一滴豆大的雨水,躲雨的外人匆匆路过他们身旁,见到王君庆,多关心了几句:“王兄?你何时到的这东凰城?”
“今夜到的。”
“可是为赈灾一事?”
“嗯。”
“放弃吧!赶紧回去!”叶照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起眼睛苦心道:“现下战乱频发无人耕作,已经有不少人家放弃种植这条生路了,过不了几年他们都想着从商。
“我不是说从商不好,只是如今圣上有意抬高商品税价,左右农商都不是条人能选的好路子。”
“且不说这次朝廷找你们泸商作押,其他商家眼红你们眼红得紧,都想趁此多捞一笔。”
“我就一句话,凡是与朝廷有关的你都要小心点,务必记着别把身家性命赔了进去,事关无数百姓的事,可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你们盐商如今如何了?”王君庆问。
叶照明道:“早就不干了!官府有意吞并我们的生意,我们布衣百姓,哪里有反抗的资格!”
“原来是这样。”王君庆哑着嗓音回应,黯淡的眸光掩在长睫之下,雨水淋湿了他全身,他却浑然不知所觉。
夏天的雨应当不冷。
也不应该冷。
叶照明着急回去,没再多说几句劝慰他的话,便大迈脚步朝家的方向跑去。
王逸然默默陪在他的身边,听着豆大的雨滴打在自己头上的声音,右手突然被他握起。
他睁着一双被雨水刺疼刺红的眼睛,近乎痛苦和不舍的神情上,语气里是不曾有过的哀求,王君庆颤声道:“小然姑娘,若是可以,等你醒后,去帮我尝尝外头的米吧。”
王逸然下意识地点头,忽然惊在原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面前的人却不再回答她,高挑的身姿经过夏风一吹,在漆黑又看不见尽头的长夜中变得洁白透明。
她慌乱地上前,抓住他化成碎粒的轮廓,意料地扑了个空,久积在心头的火气被她怒吼出来。
她厌极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父母是这样,陆景冥是这样,就连他也是这样!
思绪焦躁又不安:“我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啊!”
“王君庆!!!”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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