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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杀羊（第1页）

“炼金，然后阉羊。”萧隐道。

伶舟絮：“哈？？？”她睁圆了眼，这次几乎倒退了一大步。

“炼金”她听说过，玄门有个炼金术，就是她们终南一些人的必修课，可那炼金的意思是炼丹，跟碎尸万段那怪物有什么干系？还是说萧隐像之前给袖箭淬毒似的，顺势在搏斗时给那怪物喂了颗丹药让它从内而外的肠穿肚烂？不应该啊。伶舟絮心想，刚才她看到的那些肠子肚子好像普遍都是正常的颜色，没有一点儿杂质，如果萧隐真的下了那么狠的毒在那怪物体内，丹药顺着消化系统下去，很可能会让那些器官也全都跟着变色的……更不用说这时候的萧隐还从没有任何去炼丹房的权限，而她所上的培训课里甚至也没有开过炼金术，那么她说的“炼金”到底是什么东西？伶舟絮按捺不住，问了出来。

而萧隐明显也顿了一下，“‘铁，黑金也。’《说文解字》中这么记载的……”

伶舟絮：“所以你说的‘炼金’，意思是‘炼铁’？”

萧隐颔首。

伶舟絮疑惑：“你哪来的铁？怎么炼的？”

萧隐给她解释了一番。

原来，早在终南的时候萧隐就会经常趁闲暇时跑去藏书阁借书看，因为她背后有伶舟絮撑腰，所以虽然她是个临时工但是她要去个藏书阁看看书肯定也没有谁阻拦，只要她别看什么违禁读物（比如：本门修仙秘法）就行，而萧隐也是在那时候才偶然知道，玄铁其实特性和钨钢接近，而钨钢是含有钨的硬质合金，碳化钨，碳化钴，碳化铌、碳化钛，碳化钽都是钨钢的常见组份，碳化物组份（或相）的晶粒尺寸通常在0.2-10微米之间，碳化物晶粒使用金属粘结剂结合在一起。粘结剂通常是指金属钴（co），但对一些特别的用途，镍（ni），铁（fe），或其它金属及合金也可使用。于是萧隐开始通过回收终南别的学生闲置和废弃的刀剑来获取材料。然后捯饬齐了材料以后，她就开始比量着兵工制造书想办法手搓烧结炉。

恰好，她问伶舟絮要的辟灾瓶隔热和保温能力也都有，同时还能抗高温；

也恰好，她当时在的终南有不少易燃物，而且根据五行生克，经过几次实验，她甚至还大致搓出了炼金时需要的“火”……

尽管都是低配版，用来烧结个材料也是够了。只是当时，她做的烧结炉还缺了些配置，不够完善，万幸，伶舟絮因为要参加群英宴，还领着她到了昆仑，而昆仑一如她从前在书上所听说的那样，是一座“玉山”，山中矿物资源格外丰富，于是她不多时就找见了一些适合做烧结炉其余部件的材料，最后她也就做出了这把折叠匕首——萧隐讲完，只听唰的一声，她指尖忽然寒芒一闪，下一刻一支黑黢黢又弯如新月的匕首就出现在了她手中，不大，最多不过半个巴掌，然而一想到这东西居然真的类似于玄铁，伶舟絮就不由瞠目结舌。

至于为什么是“真的类似于玄铁”，那是因为那狍鸮的尸骨就摆在那里，所以她甚至已经不需要去怀疑萧隐所说的一切的真实性了——毕竟萧隐只是个凡人，如果不是玄铁类似物铸就的这种利器，恐怕萧隐就是把匕首变成四十米大砍刀也够呛真的能把那怪物开膛破肚。可她真的做到了这些，伶舟絮看着她，比起钦佩，实际上更多还是恐惧。

因为短短一刹，她突然从萧隐身上看到了风栖的影子——

传说，风栖就是学习能力超强的那种类型，而那些人之所以把她叫“蛇祅”，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因为她几乎可以说，“多智近祅”。

一直以来，伶舟絮都以为这种事也就是个传说，可这时她遇到了萧隐，萧隐又恰好跟风栖在性别议题上的观念不谋而合——她们都想先“灭世”再“创世”，也恰好萧隐也展现出了过人的学习能力，因此几乎刹那间一阵不寒而栗的感觉就穿透了伶舟絮四肢末梢。

萧隐却好像还没注意到这些，她还在跟伶舟絮回应她“怎么把狍鸮碎尸万段”的。

她说，她在她们屯子里以前得空就会接劁猪阉羊的活儿。

她说，她手把很利落，宰猪宰羊宰牛之类的活她也接。

她说，她因此了解一些家养牲畜的生理结构，刚刚好那狍鸮就是人首羊身虎齿，虎齿虽然看着吓人，但毒发时那畜生早已经没了太多反抗能力，她也就先把它骟了让它疼得彻底没了反抗之力，然后顺势用脚把那怪物脖子夹在两腿之间，令之看不到接下来她的动作，接着用匕首把狍鸮腹部开一个小口，手迅速伸进去找到动脉之后剪断，再将手伸进腹腔用手指捅破胸隔膜，再伸进胸腔，用手指在脊椎骨附近勾到主动脉血管，将其拽断。为使血快速流入胸腔。其实到了这步，按理说还可以捂住狍鸮的嘴令其窒息，只是这东西满口獠牙，她实在不好按，这才任由它“慢慢”窒息而死。

只是在这一步以后，她还习惯了“揣皮子”，于是就用刀子把腹部剖开，将羊肠子和胃拽出。将四肢插进胸膈膜的口内，使胸腔形成斗状……

……

“别说了！”伶舟絮忽然大声道。萧隐闻声一愣，伶舟絮没有管她，而是跑到一棵树旁撑着树哕了起来，萧隐立刻过去关心她，可就在她手要碰到伶舟絮的前一刻，伶舟絮突然甩开了她的触碰：“别碰我！”她几乎厉声道。

一下子，萧隐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伶舟絮吼完，自己很明显也有些愣住了，可她下一刻就瞟见了萧隐那沾满了干涸血迹的手，接着就再一次开始干哕起来。

她知道不应该，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她真的觉得忍不住……她真的觉得恶心。

一想到萧隐用那双手杀了一个类似丁人的狍鸮，而且还是先骟后杀，并且还能在杀完了以后那么平淡轻松的说出她杀戮的步骤——一瞬间，伶舟絮就忽地感觉到胃里一阵阵往上翻，她干哕着，几乎吐不出什么东西出来，可还是忍不住去哕，而萧隐站在一边，没有再上前。

她只是站在一边，默默转过了沾满血迹的脸，又背起了血糊糊的双手，抿着嘴，脸上带着伶舟絮不曾见过的迷茫和无助。

然而这时候伶舟絮无暇她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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