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子年眉眼覆霜,眼神愈冷,泛着寒光,似是一块冰封千里的冷玉,慢条斯理地说着:“此人名癞子,前日在立心报发刊时煽动群众情绪,意图坏官府根基。他表面上是街头的小混混,实则是在座某人养的打手。”
“我不欲在此事上过多计较,这人的狗我全都抓起来了。究竟谁是这条狗的主人,谁心里清楚。日后谁再放这种疯狗出来咬人,还记得刘家的下场吗?”
“狗”字被他念得极轻又极缓,讥意十足。
说着不计较,宿子年却伸脚狠狠一踹,将癞子踢得四仰八叉,东倒西歪地恰巧滚到了左侧宋长松脚边。
而宿子年瞧也不瞧上一眼癞子,兀自俯身拂了拂裤腿上不存在的灰,似笑非笑地望着众人,面上无一狠色,却锋利似一柄淬炼多年的寒剑,令人不敢小觑。
癞子无力倒地,惊慌失措地攥紧宋长松的裤脚,脸上再不见前日的张牙舞爪,涕泗横流,满是对生的渴望。
宋长松惊地站了起来,忙不迭地推开他的手,惊慌失措地望着宿子年。
宿子年走至宋长松那桌,瘦长挺直的手指轻轻叩了几下茶桌,“咚咚”三声,像是开战前的鼓声,响彻了整个会客堂。
所有人都陷入了漫长的寂静中,无比清晰地明白:他在宣战。
宿子年那双晶莹如玉的手,牢牢地摁下了站了起来的宋长松,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危险:“该赔的赔,该下的跪自己还是得跪。宋长松,你还是得庆幸迄今为止没搞出人命来。”
“不然,会死。”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骇人。
宋长松的肩被他按得生疼,整个人像是被那双手死死地钉在了椅子上,无法动弹,火辣辣的痛感从肩头迸发出来,心头凉了一片。
他被吓得不敢再多言辩解。
“山大人?讲两句?”宿子年拿出雪白的手绢,细细擦拭着柔软又光滑的手指,遥遥朝前头笑着。
山意秋紧紧捏着衣袖,袖口都被冷汗渗透了,她挺直膝盖,站了起来,接过了他递来的虎符。
她看着轻描淡写地决定他人生死的宿子年,既然他唱了白脸,这红脸得她来唱了。
她知道,剩下的部分,她得做好。
即使众人脸上肃穆不已,她也当没瞧见一般,依然礼数周到,盈盈一笑:“我知不少人觉得我们损害了你们的利益,但是谋利只有一条路吗?只能靠抢老百姓的钱吗?”
“北凉多穷众人有目共睹,在北凉世代生存的老百姓又能有几个钱?你们抢来抢去其实不过也就这点钱,然后就止步于此了?就满足自己和后面的世世代代就在北凉做个土财主?”
在没有香皂、琉璃生意前的北凉,很多人除了种田、经商,压根没有其他的生计法子。
活得差点的老百姓连田都不是自己的,好点的能有个小商铺,但还是得交重税。
豪强们靠的是吸血,但被吸血的对象本来也没多少血,这也是北凉当地豪强并不强的原因。
见他们面上有些意动,山意秋再接再厉,继续火上浇油:“更何况你能保证你的后代不是个草包?在座有些人祖上不在北凉吧?那时想必比如今要富贵得多吧?”
景朝愈发不行,这是不少有野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谁晓得北凉会不会再起战事呢?
他们家里多少有几个不行的子孙,谁又能晓得自己死去后,后代能不能在乱世中撑起这份基业呢?
若想家族愈发显赫,只在北凉固守原来的套路,只会走下坡路。
山意秋顿了顿,没有立即开口。
反是往前走了几步,在宋长松身后的老人身侧站定,她双眉弯弯,讥笑道:“哦,我不是说你们是草包的意思哦。”
她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老人,语气轻快,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分明是指桑骂槐。
被她这般阴阳,这人自然忍耐不住脾气,直冲冲地站了起来,怒不可遏:“那你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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