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意秋原本想问一句“当年你和宿子年说,会夺回天垂,可有一点真心”,但如今已经没了一点意义。
长夜有尽时,天总要亮的,微暗的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战鼓声就响了起来。
随着逐渐急促起来的“咚”声,挥舞着的旌旗成了视野里最耀眼的一抹红,士兵们敛起疲意,新的一日里依旧要重新追逐着向北的战旗。
周而复始,直至死去。
宿家多年对上匈奴的游刃有余与百战百胜,已经使景朝昏了头了。
景朝朝野上下都一致笃定宿游败给了匈奴,是多方合谋的结果,而非因为景朝兵力不行。
即使认为北凉是战略要地,军饷不能缺,但又轻视不已,觉得战局可以任他们摆布。
如今还有人觉着优势在我,战事快慢全由景朝决定。
可宿子年对此却并不乐观。
从于汪贻误战机那刻开始,景朝此战最多惨胜。
若说建真王朝是人养蛊,那匈奴就是将人当蛊养,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其中金苏丹就是蛊王。
宿游曾言,只有打到令匈奴怕了,战事才只会停下来一会,因为匈奴的好战是刻在骨子里的,这已经成了野兽的本能。
仅凭于汪这点水平和消极应战的态度,对上匈奴远远不够看的。
不过,于汪今日倒是亲自来领兵了,应当是输怕了,再不亲自上阵,就要被问责了。
昨夜在宿子年营帐内谈话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地带着分到自己队里的士兵跟在了大军末尾。
于汪骑着马走了一阵,宿醉后有些困乏的脸上骤然一紧。
今日对面的马蹄声与脚步声不对,要比以往更沉重些。
不妙!对面增兵了。
这一认识,使他大腿一紧,夹住了马背,骏马速度瞬间慢了下来,豆大的汗珠凝在额间,浸湿了几缕发丝。
原来,炎炎旭日又冲破了灰暗苍穹,蒸腾着大地,榨干人体内最后那点油脂。
他回首看了眼步伐整齐的士兵们,擦了擦汗,思来想去还是没喊停。
不战而退,他这本就低迷的士气只会更糟,彼盈我竭,那他再无可能胜了。
但等真正看见匈奴几十万的大军后,于汪不禁两股颤颤,手上拉住缰绳的力道都不由重了些,马儿疼得叫了一声。
他心头只有一个认识,十几万打几十万,这必败。
掉头已经来不及了,他率亲信逃了或许还可行。
不等景朝大军动作,匈奴重骑兵势如破竹般驰骋而来,马蹄蹬开了一地沙石,席卷而来的磅礴杀气惊得空中飞鸟四处乱飞。
“杀!”于汪振臂一呼。
顿时,战马嘶吼,刀剑齐鸣,兴奋、恐惧与哀痛混在一起,血与泪一同印在了刀剑之上,在炽热的烈日下闪着诡异又悲壮的光。
宿子年从后方往前望去,这片本该广袤的旷野已经快要坠入了人间炼狱,人像野兽一样,挥着刀,舞着剑,割破同类的皮肉,锋利的剑尖狠狠地扎进了心口。
而头顶的太阳,照亮了碎骨盈地,照亮了尸山血海,照亮了无数亡魂。
宿子年骑着马,率着推着铁车的小队,一片刀光剑影里,砍出了一条血路。
粘稠泛着温度的血无数次迸溅在他脸上,血不曾干涸过,顺流而下,渗进了衣领里,烫得胸口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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