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兵忽然浑身发抖,想挣扎,却只是抽搐,想动又动不了的样子。
听到天曦喊他时,他双眼就已经睁开了,天曦看到他的眼睛是血红的。
天曦捂住了嘴。她好像认出了这躺在盾牌上的是谁,但又不敢,或是不愿相信。
她嘴唇发颤,抖着双手把伤兵的头盔面罩掀开,见他双眼更红了。血红的双眼中,掩不住惊慌和闪躲,好像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
但他脸上系着好几层的白毛巾,天曦看不见他的脸。
天曦摘了手套,双手把他脸上的毛巾解开,惊叫一声,又立即把毛巾给他紧紧系上。
风静深血红的双眼开始潮湿,血带着泪一起翻涌出,跃到他脸上的白毛巾上。
“你受了不少的苦,阿深,这我看得出来。”天曦身子随着抽泣,一下一个冷颤:“原先你的脸,椭圆形的,白里透红,沉默时秀气得像个小姑娘,说话时又矫情得像个小相公。怎么现在脸色成了黄褐色,双颧插天,腮帮深陷?你这两道络腮胡子怎么长得这样长,怎么都没剃?”
风静深双眼盯着天曦的脸和眼,看了又看,即使天曦的脸也被白毛巾掩盖着。
他不用看见她的脸,就知道她就是天曦了。她喊他的第一声时,他就知道她是天曦,那是多少次在梦中出现的声色。
风静深见天曦垂落的长发有些散乱,挣扎着抬右手想替她拢一下。但他马上就停手了,缩了回去,又放回盾牌上。
“天曦,你头发乱了。”他轻声说。
他心中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如果我喜欢你,而你恰巧也喜欢我,你的头发乱了,我会笑笑,替你拨一拨,手也会趁机在你头发上留恋的多待几瞬。如果我喜欢你,而你不巧不喜欢我,你的头发乱了,我只能轻轻告诉你:‘你头发乱了’。”
天曦根本不管这些,在风静深身右侧啜泣着,没去拢她那一头长发,也没看他们头顶那一弯碎裂的月亮。
风静深终于又开口了:“天曦,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能送你的,只能是这个苹果了。祝你平平安安的,一直平平安安的。”
天曦看到风静深身旁放着一个苹果,冻得青红,有血迹也一起冻在了上面。
她抓起苹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风静深:“天曦,我又败了,我们刚才没能杀了东原大单于。这次神力没来,我真没用。”
天曦叫道:“阿深,不打了!我们不打仗了!还有这么多人,不缺你这一个去打仗。我不想你死!你要是也死了,我不知会怎样难过。”
风静深胸口更加起伏。他忽然想问天曦,他留给她的那封信,夹在《柳毅传》里的那封信,她到底看到了没有?
但他没问。没有回信就是回复,沉默就是回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不过是还不愿相信,还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他不应对任何人有所期待,那是所有不幸的根源。他开始有点后悔给她写了那封信,这样他就再也没有勇气和理由,再去接近、靠近她了
如果没写那封信,他就不会有顾虑,而是能像从前那样,默默的看着,远远的张望,能继续像个跟班一样逡巡在她周围,时不时还能玩笑着,祝她长命百岁,祝她一生顺遂。
“天曦,还记得云朵吗?她让我告诉你,她想你了,很想很想。”风静深说。
天曦抹掉眼泪,惊异道:“你去见过云清和?”
风静深还没回答,就听见两个大嗓门越来越近,正吵着架。
安乐海:“妈的笨蛋,你怎么没找到彼岸花粉?”
弓手也急了:“你不是也没找到!”
原来他们两个人把风静深抬到太学演武场,交给军医后,就往太学后园跑,赶紧去风静深住处,给他找彼岸花粉,想在清洗伤口后能尽快给他止血。
听到他们的对话,天曦忽然想到她身上就带着彼岸花粉,那是区垂文还在天中时,她软磨硬泡、灌了他好几顿酒才要来的。
她把花粉洒在风静深清洗过的伤口上,见伤口不再出血,风静深也渐渐呼吸平稳,睡了过去,多少放下心来。
“是不是我去和东原那个小王子和了亲,就不会再有战争,阿深就不会再去打仗受伤,就不会再有这么多人死了?”天曦问安乐海和弓手。
安乐海和弓手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他们还不知道天曦的身份。
忽然,已经睡过去的风静深梦呓道:“天曦?”
天曦以为他醒了过来,就又凑上去,轻声叫他:“阿深?我在啊。”
安乐海大嗓门嚷道:“你就是天曦?这小子在城外梦到你好几次,睡觉时喊了多少次‘天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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