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竖起耳朵认真听讲。
“翠翠家也是可怜,原本翠翠还有个哥哥,两人相依为命,他哥哥三年前却失踪了。只剩下翠翠自己孤苦无依的,谁能想到,翠翠也丢了呢。”村长边说边叹气,天上的乌云遮挡住星星,月亮露出弯弯一角,院子里阴沉沉的。
“村子里现在人心惶惶,走的走,散的散,没多少人喽。”
“不说了,早点睡吧。”村长拖沓着鞋子走进屋里,屋门打开之时,地上闪出微弱的紫色光芒。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火焰一跳一蹦炸着火花。
闻离正想拉住寻泽谈谈,就被陆雪昭叫住:“闻离,跟我搬被子去。”伸出的手还未落下,就被被子塞满了怀。
她任劳任怨地去房间里铺着被子,正摸索着,一朵忍冬从被角掉出来。
闻离捡起忍冬,放在鼻尖嗅着,这村子里是多喜欢忍冬啊。
晒干的忍冬花瓣格外清香,躺在被子上嗅着香味格外舒服。
陆雪昭拍着半睡半醒的闻离,“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起这个闻离就清醒了,“不用赔钱了?”
“不用。”陆雪昭一时语顿,闻离好像真的挺一根筋的,她明明是来示好的。“快睡吧。”
“帮我关上门,谢谢师姐。”闻离语气里洋溢着喜悦。
“不用谢。”陆雪昭脚步一顿,她真想把门甩在闻离脸上,转念一想又轻轻合上了门。
闻离躺在床上盯着床幔,心烦地将被子蒙在头上。
她只是觉得寻泽的心声太过吵闹。没错!
最后索性一掀被子,翻窗摸入了隔壁房间。
窗户到床间距如此遥远,闻离一步比一步艰难,她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
闻离趴在床前,思考着措辞。
寻泽早在闻离进来的那一刻便醒了,一只手压在枕头底下摸索着什么,但熟悉的气味让他瞬间躺下假寐。
闻离数着他的睫毛说:“我承认我很愧疚,小狰的死我有责任。”开口便是直奔主题。
睫毛颤抖出卖了他醒着的事实,寻泽干脆翻身背对着闻离。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
她不知道?
寻泽冷哼一声,心声骤然响起。
『当然是在气你残忍的剖露真相啊。』
『小狰年幼,心智尚不成熟,难免做出冲动的行为。』
『最终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局面。』
『我爱着每一个异兽,却无能为力挽救流逝的生命。』
闻离现在知道了,寻泽不仅是在气她,也是在气自己。
难过是因为他身上肩负起的责任,是为那小狰的命运。
她懂了些什么,闻离学着寻泽先前的样子轻轻挑起他柔软的发梢,在指尖绕圈打转。
“原谅我可以吗?”她还是会去追寻真相,追求力量。只不过,她也会去学言语表达和情感理解。
半晌,直到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闻离也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嗯。”被子里传来轻轻的鼻音,似是呢喃,似是回应。
天上的月亮透出了光亮,拨开云雾,渐渐明朗。
只是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真相渐渐浮现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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