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呐呐不能言,“启禀额娘,儿子……儿子……”
圣母皇太后一声厉叱,“胡闹!你们两个,一个是大清朝的皇帝,一个是和王府的贝勒,这世上再没有比你们身份更尊贵的人了。你们俩倒好,自己不尊重自己,去钻狗洞也就罢了,竟然还带累你们妹妹。”
母后皇太后温言教诲道:“女孩子最注重的就是名节,要求性格温良、举止端顺,若是钻狗洞的事情张扬出去了,如贞将来嫁不掉,你们俩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长生,争着说道:“将来我娶如贞!”
长生亦不肯落后,大声道:“将来,我册立如贞做我的皇后就是了。”
一直安静乖顺地依偎在母后皇太后怀中的如贞,这时下地来,同他们俩跪在了一处,先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接着不疾不徐道:“如贞请求两宫太后宽恕皇上和从兄,如贞再也不跟哥哥们一起钻狗洞了。”
如贞一副泫然欲泪的样子,直惹得两宫后一口一个“心儿啊”“肝儿啊”地叫,他们俩总算是混过去了,呲牙咧嘴地相视一笑。
正卯时分,北京城的上空天色已是大亮。
王妃已经梳洗穿戴整齐,款款行来,身后的侍女端着银制的大脸盆,还冒着热气儿。
济度把剑插回剑鞘里,随手扔给侍从费扬古,微微弯下腰,任王妃用热毛巾仔细地替他擦去额头和颈间的汗水。
济度沐浴更衣之后,和王妃一道进早膳。
王妃道:“爷,我知道您忙,可您有空的时候,也替我妹子留意一下合适的青年才俊。”
“哪个妹子?”济度一边夹了一个春卷儿,一边问。
王妃道:“还能有哪个妹子?当然是我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子——高云。”
“哦,高云啊。”济度装作记起了这么个人,“她今年多大呢?”
王妃道:“十三了。”
济度笑道:“十三?还小嘛,不着急。”
王妃微微不悦,道:“十三可不小呢!太后从科尔沁嫁到盛京的时候还不到十三岁呢。若是等到她十六
七岁的时候再着急,好人家都被别人挑光啦。”
济度道:“那一个女子若是十七八岁还未嫁人,岂不是只能绞了头发进庵里当姑子去呢?”
“爷……”王妃娇嗔到。
济度忙赔了一个笑脸,道:“好好好,我只要一得了闲,就满北京城里去替咱们妹子相看合适的人家,让咱们妹子风风光光地嫁进北京城来。只是不知道,若是咱们妹子到时候比夫人嫁得好,夫人会不会眼红吃味,就此瞧不上我呢?”
王妃一声娇笑,“瞧爷说的,这世上除了咱们万岁爷再没有比爷身份更尊贵的青年才彦了。若是妹子真嫁进了宫里,我这个做姐姐的,自是替妹子高兴。至于眼红吃味吗?说句犯忌讳的话,爷在我心里那就是一等一的大英雄,金不换银不换,即便给我个皇后当,我也不换!”
“哈哈哈……”听得王妃这样说,济度忽地心情大好。他和王妃的婚事是胤熙二年定下的,当年和王妃虽是有过一面之缘,但记忆中也就是个活泼俏丽的蒙古小格格,再无更深刻的印象。等到二人成婚后,才算是真正熟识起来。好在王妃虽然生性活泼开朗却也乖顺知礼,而他也不再是少年心性,亦懂得谦让忍耐。两人经过最初的小心试探之后,便一拍即合,成了亦夫妻亦朋友的关系,把和王府打理得也算是家宅和睦。
济度又问:“我记得你兄长赫布朝鲁跟我年纪相仿,按照你们家尚早婚的习惯,只怕如今已是儿女绕膝了吧?”
王
妃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道:“哥哥他……还未曾娶亲。”
“哦?”济度说,“这可不像你们达尔罕王府家的人呀。”
王妃似是无奈,摇头道:“哥哥他的心就像一座房子,被上了锁,只有一个人握着开锁的钥匙。”
“谁啊?”济度看了一眼王妃,笑问。
王妃谨慎地看了一眼屋外,压低声音道:“墨尔根戴青大王家的大格格。”
济度手中的筷子在咸菜碟上悬空了一瞬,才又若无其事地落下去,“呵呵,是么?没想到你兄长还是个长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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