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当务之急,他得想法子将人从郎家救出来。
罗衡说:“要救她其实也不难。南家曾在官府报过失踪案,这案子至今未破。如今人已找到,只要宋妈妈愿意出面作证,证明‘李屏山’就是‘南屏’,告发她女婿奸污掠卖幼女,郎家也不得不放了她。不过……此事关键还是在李……南屏身上。寻常女子经历了这些事,怕是早已自寻短见,不会愿意将这些事闹出来。南屏既然要以‘李屏山’的身份面貌示人,甚至对你说‘南屏死了’,便是不想被过往所羁,是真的打算让南屏就此‘死去’。若她不承认自己就是南屏,哪怕你煞费苦心地救了她,她都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怪你多管闲事,甚而怨恨你——魏子然,你要如何救她?”
魏子然一心沉浸在寻见南屏的喜悦里,一时并没想那么多、那么深。罗衡的一番话,并非全无道理,但他并不想就此放弃。
他想了想,说:“若官府衙门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走郎家这条路了。”
罗衡知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道:“你也看到了郎春白对她的珍视——郎家是不会放人的。”
魏子然道:“他郎家罔顾大明律法,与那个禽兽春水串通一气掠买掠卖幼女,还敢不放人么?”
罗衡道:“你看,你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官府这条道。郎春白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不知李屏山底细而将人买了进来,你要他放人,他慑于我朝律法,也许会放人。但也绝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最后定会闹到官府面前。”
魏子然实在没辙了,恹恹地说:“那要怎么办呢?她要以李屏山的身份面貌活着,那就这样活着,不做‘南屏’也好,装作不认识我也好,可我却不能装作不认识她,不能对她放任不管……”
看他如此烦恼困惑,罗衡也很想帮帮这个小年弟,可若李屏山不愿做回南屏,纵使眼前有再多的路,也无门可通。
他叹着气,拍了拍魏子然的肩膀,笑着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现今你已找见了她,总会想出个合她心意的法子救她出来的。”
魏子然沉默着,沉思着,许久才道:“郎家当家作主的是郎春白的父亲,也许可以试试打通他父亲这条路。”
罗衡提醒道:“你得明白一个事实,魏子然。在郎家,真正有话语权的是他家里的那位老祖母,不巧的是,那李屏山又颇受这老太太的喜爱,都不愿将人让给她孙子。即使你打通了郎春白他父亲的路,老太太不放人,你也没辙。”
魏子然听他总是说这些扫兴的话,正要发发牢骚,却又听他笑着说道:“不过,这条路倒可尝试着走一走。但我还是有一句忠告给你——你心心念念的小娘子,经历了诸多磨难,怕是再难信任谁,她也许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南屏了。”
魏子然却道:“你说她不再是从前的南屏,可我连从前的南屏都没看透过,如何能知晓从前的她究竟是怎样的?在我看来,从前的她,温柔坚强,却也神秘悲伤,不同于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姐儿。”
罗衡笑道:“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1,眼里只看得到她的好。”
魏子然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你的彩铃姊姊,在你眼里,不也是‘西施’么?”
罗衡神色黯淡了几分,笑说:“我从不将她看作‘西施’,西施命不好。”
魏子然道:“你何必专注于她不好的结局?沉水与归隐二说,我情愿取后者。我的‘西施’若是愿意,我会带她泛湖归隐。”
“甭只管做这些白日梦了!”罗衡道,“你还是琢磨着如何将你的‘西施’从‘吴宫’里解救出来吧!”
魏子然察觉到他是有意要避开“彩铃姊姊”,心里不免替他担心,也为他不与自己说说这番心事而心有不满。
“我的事,你了如指掌。你的事,”他故意气愤不平地说,“你却不肯向我透露分毫。罗子意,你不信任我么?祭典那日,她上吴山找你,你们谈了些什么?”
“我说你……”罗衡气得发笑,“魏子然,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怎么偏爱钻营人家床头床尾的这些事?”
魏子然被他揶揄得面色发赤,只好不再寻根究底,却见文卿撑伞走进茶园,笑着对罗衡说:“魏小贤弟这是关心你,你总是瞒着他,也不怪人家猜疑你。”
罗衡不想这人也来横插一脚,没好气地道:“你好好同郎春白喝茶,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文卿道:“茶喝过了,我来找贤弟一同去山谷那边赏桂,你要来么?”
“没诚意。”话虽如此,罗衡依旧接受了他的邀请。
雨中赏桂,清静闲淡,桂花的馥郁幽香在细雨里反倒愈发浓烈了,连鞋底也沾染上了香气。
三人回到郎家庄院的花棚时,那里头正热闹着,锣鼓喧天,歌声震地。
魏子然在那群弹曲唱词的人里头看到了李屏山。她似乎兴致颇浓,夹坐在那些戏子乐人之间,神态自如,歌声嘹亮,似乎已忘了周遭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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