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终于可以稍微喘上一点气了,但她眼前还时不时浮现出二哥哥临死前的样子——胸膛处插着一把锃亮的刀,脸上的肌肉因为疼痛发紧痉挛,应该是痛极了,二哥哥他平日里最皮,总是挨母亲的打,狠起来三四天没下过床榻,可是哪怕这样,他也会嬉皮笑脸安慰她,“没事,有时都有你二哥哥抗着呢。”
她有些后悔自己临睡前的那一番菩萨心肠,真算是用错了地方,沈畅涔是个黑心的,一张菩萨似的白净面庞是他用来哄骗他人的工具,鬼知道他私底下做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至少簌簌从那个梦境中就看出了许多——冤枉同僚,只手遮天,害死她二哥哥,像只雀鸟一样关着自己。
簌簌现在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了,沈畅涔无论获得怎样的下场都是他活该,自己才不是在算计人,不过只是为民除害而已。
*
梦境中,沈畅涔不经意间抬头,脸上带着倦怠的神色,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从一开始的怒骂,到后来认清事实后的求饶。
这和自己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他原以为自己会有一种大仇得报后的兴奋与释然,可是到头来,沈畅涔只感觉到了浓重的厌倦,簌簌死了,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化成了一捧枯骨,他所做的一切无异于亡羊补牢,就算是做得再多,那又有何意义呢?
沈畅涔心口突然一阵紧缩,什么东西催促着他抬头看一眼。
不抬眼也就罢了,可是抬眼后,沈畅涔看到了簌簌,还是十年之前那般稚嫩的模样,脸上带着让人怜惜的惊恐之色,只穿了一身粗布麻衣,身体却在不由地发颤,她被人推动着慢慢往前面挪动,在身后两个高大男子的衬托下,簌簌看上去就更加娇小了。
沈畅涔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刚想起身让刽子手住手,可是一转眼,簌簌又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完全陌生的少女,瘫倒在原地,脸上满是泪痕。
沈畅涔扔了块帕子下来,道:“十年,你才六岁吧!不知事的年纪,估摸着也就爱吃些蟹粉酥,和家里的婢女到到处瞎跑。”
那名女子不敢哭得太放肆了,只敢小声呜咽,身体也随之抽动,看上去有些像流浪的幼猫。
沈畅涔在那名女子身上看到了簌簌幼年时候的影子,心也不由软了几分,“罢了,稚子无辜。大人做得那些龌龊事,也不该算在你头上,我放你走吧!”
女子惊讶地睁圆了眼睛,“谢……谢谢大人。”
沈畅涔又道:“你爱吃蟹粉酥吗?要不要我拿些给你?”
那名女子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只能一味迎合:“谢谢大人。”
沈畅涔派人打包了一些蟹粉酥,送这位女子走出了大门,女子推有些软,但也抓紧时机,踉踉跄跄地逃了出去。
当初他的簌簌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概也就这个年岁,被家里人保护地极好,脸上只有笑意,最多加上蟹粉酥和蜂蜜糖糕的甜味,从未见过愁苦。
沈畅涔喃喃自语道:“我的簌簌啊!”
到最后怎么就落到这番下场呢?
沈畅涔还记得为了保下簌簌,他还亲手杀了一个人,弄得自己无比狼狈,平日里执笔的手在颤抖,衣服上也是斑斑血迹,他全身僵硬,头一回了解到害怕的真实含义。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杀的还是簌簌的二哥哥,一个皮肤褐色,长得高高壮壮的武夫。
学文的看不上舞道弄枪的,觉得他们粗鲁,那些武艺高的,也觉得那些所谓文化人满口文绉绉的诗词,没有男儿气概。
在楚家,他们仅有几面之缘,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可是却在一人杀死另一人的场景里,说了无数句话。
楚添涌来的时候只穿了一身常服,未曾佩戴兵器和铠甲,披着一头乌发,他年少时候就去了战场,脸上满是斑斑痕迹。
沈畅涔没接触过他,却也佩服他,能受那么多苦,一点点往上爬,真被他搞出了一番军功。
楚添涌很客气,像模像样地鞠了个躬,还叫他沈大人,“楚大人,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请您帮我一个忙,这个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您放心,不会让您白白帮忙的,我愿意给您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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